稍稍愣了一下后,瞪着眼说道:“大姐姐,这里的铺位我们都买了,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那女孩皱起眉头:“小妹妹,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这些都是你的家人吧。”
说着,她指了指李东来:“你这么小,应该跟家人坐在一块,快,把铺位让给姐姐。”
李东来这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位主儿是打算蹭卧铺。
想来也是,这年代火车位子紧缺,一般人就连买买硬座票都比较紧张,更别说是卧铺了。
而且,软卧压根就不对外销售。
从京城到吉春有一千多公里,在后世乘坐飞机只需要4个小时,但是在这个年代火车的速度很慢,足足需要三天三夜。
很多没有买到硬座票的,都会买个站台票,想方设法挤上车,然后在车上补硬座票或者是卧铺票。
只是
人家补票都是找列车长,这个女孩倒是会搞事,直接让别人把位子让出来给她。
这简直就是‘大小姐嫁到嘛’!
张龙和赵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就想站起身把女孩赶出去,李东来使了个眼神制止了他们。
这是李小妹第一次出远门,出门在外就得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想看看李小妹会如何应付这样的女人。
李小妹也没想到那那女孩会这么无耻,差点没办法应付,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瞪着眼说道:“同志,火车上实行的是一票一座的制度,你没买票,就要到列车长那里补票,而不是抢别人的位子。”
听到这话,李东来差点给李小妹鼓起掌来,一个‘抢’字直接给那女孩的行为定了性。
就算是等会发生了冲突,惊动了火车上的乘警,李小妹也处于不败之地。
一般人听到这话,都会乖乖败退,但是那女孩却不一样。
她串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卧铺的位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呢。
她扭头看看李东来,小舌头轻轻舔舐嘴唇,妩媚的笑道:“同志,这位小朋友是你的妹妹吧,你看,我一个女孩子,没有位子坐,要从京城站到吉春,实在是太辛苦了,你能不能让你妹妹把位置让我给我。”
“等到了吉春,我会感激你的!”
这女孩的颜值本来就比较高,这会发起嗲来,更是勾人心魄,看来她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来使唤男人了,可是咱李东来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岂能被她迷惑了。
李东来澹澹的说道:“不好意思,你想乘坐卧铺,请到列车长那里补票,让列车长给你安排位子。”
见李东来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女孩似乎恼怒了,瞪大眼说道:“你们是要到吉春吧?我是光子片的周蓉,等到了吉春你去打听打听,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别怪我几个哥哥对你不客气。”
周蓉?
李东来顿时瞪大眼睛,人世间里的人物也来客串了?
周蓉出现在列车上,不用问就是去跟京城的‘大诗人’冯化成私会了。
冯化成自称为‘大诗人’其实就是无业游民。
你想啊,这年代只有文工团,哪里有诗人这个职业。
他靠着几首酸腐的诗歌,靠着一手歪诗,没少欺骗无知少女,周蓉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了,周蓉也是罪有应得,她本身就是个恋爱脑,冯化成迷住了之后,为了追随冯化成,把家里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兄弟丢下,大老远的跑去深山找这个冯化成。
周蓉自认为自己是在追求爱情,是伟大的,光荣的。
做出来的事情,却是自私自利的。
周母因为她,眼睛都哭瞎了,父亲周志刚被气得半死,家里的两个兄弟,也在邻居的疑惑的目光中抬不起头。
更严重的是,周蓉生下冯化成的孩子后,竟然把孩子送回周家抚养。
要知道,当时周家的周秉义和周秉昆还没有结婚,家里多出个孩子,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议论。
周蓉可谓是一个标准的白眼狼。
李东来对她没有一点好感。
“你叫周蓉?好,周蓉,我现在告诉你,马上离开包房,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周蓉一向以自己的容貌为荣,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要说两句好听话,那些男人就会让着她。
这还是第一次吃闭门羹。
她当下便愤怒了,瞪大眼,跺着脚嚷嚷道:“我就是不离开,你能拿我怎么着。”
她觉得李东来就算是再离谱也不敢对她这个小姑娘动手。
李东来也确实不会动手,因为这个时候,张龙已经把列车长找来了。
列车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同志,名叫张兴茂。
张兴茂在列车离开京城前,就得到了通知,今天火车的包房内有一位重要的客人。
他原本打算巡视完车厢,来到包房跟贵客见一面。
没想到竟然有人冲到包房里,闹起了事情。
得知这个消息后,张兴茂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立刻带着两个乘警同志赶了过来。
“这位女同志,请你出示车票。”
张兴茂冲着李东来歉意的笑笑,扭头看向周蓉。
周蓉的脸色稍稍发白,抿着嘴唇从帆布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张兴茂。
张兴茂看看信封,一脸的懵逼:“同志,我是问你要车票,你这是”
“这是我准备在京城报纸上发表的诗篇,我是大诗人周蓉。”
“大诗人?”
张兴茂这会算是搞明白了,敢情这个周蓉压根就没有买票。
他摆摆手,让周蓉把信封收回去:“周蓉,我不管你是大诗人,还是着名的诗人,上了火车就得买票!”
周蓉的神情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她这次从家里偷偷的熘到京城,在离开之前,就带了五十块钱。
那些钱,在跟冯化成在一块的时候,早就花完了。
在离开时,冯化成答应会给她一笔路费,结果临到了却声称有一笔稿费还没有发下来。
周蓉只能买了一个站台票,偷偷的熘上了火车。
她身上压根就没有买票的钱。
“那个,我是大诗人,我能给你们写一首诗,当做票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