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离开了房间,春心便挺着胸道:“江门主倒是认为春心比不上晓梦了?”
江寒脸上流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道:“肉桂有肉桂的好处,丁香也有丁香的好处,春心道长何必生妒呢?”
春心虽然修行《素女经》,性子大胆,但听了这番话,却也不禁脸上微微一红,低头一看,啐道:“人家何时妒了她了?那肉桂又有什么好处了?”
江寒看着春心含羞带嗔,心想这春心道人虽然是个修行人,但性子却不比红樱冷静,城府亦不如红樱深,或许可以利用利用。
这一双俏丽的道姑看似是寒露道人送来教他修行的,但何尝不是监督和控制,江寒心知肚明。
“嗯,肉桂养精神,和颜色,利关节,补中益气,宜导百药,医书上说,久服通神,轻身不老。而那丁香却有温中降逆,补肾助阳的功效,两种药都各有益处。”江寒说道。
春心倒是听得一怔,怎么在说药,不是在说……
原来是自己误解了。
想到这,她便红了脸。
很快,那晓梦道人便端着茶进了屋,道:“江门主,茶来了。”
江寒微笑着端起了茶,一饮而尽,道:“好茶,晓梦,你这茶煮得真好喝。”
晓梦微笑道:“江门主喜欢便好。”
说罢,她便挺起了胸,似乎对江寒的夸赞很是高兴。
春心看了她这个动作,又想起了江寒刚才所说,心想这不是在向我示威吗?
“江公子,你不曾修行,要不我来教你修行吧!”春心道。
江寒道:“好啊,只是我对修行一事一窍不通,却要指望春心道长细心教导了。”
春心笑道:“这倒不难,只要江公子认真学道,很快便能入门。我先教江公子打坐聚气,你先盘膝打坐。”
眼见春心抢了个先,晓梦却也不甘示弱,她们的师父寒露道人吩咐她们来教江寒学道,固有监督的意思,却也确实打算让她们引导江寒入道。
倘若先教江寒踏入修行之路,便是一件大功绩。
“江门主,盘膝打坐不难,最要紧的是凝神调息,凝神者,要收已清之心而入其内也,调息则随自然……”
晓梦和春心谁也不让谁,便叽叽喳喳的教了起来。
如何凝神,如何调息,如何打坐都解释了一遍。
江寒自突破了六品事天境后,记忆力不仅极强,领悟东西也极为快速。
晓梦和春心两人只说一遍,他便记住了,也领悟了凝神调息,调息凝神的意思。
他时不时插一声口,询问几句,每次询问都是恰到好处,既恭维了道门的修行之法,又夸奖了二女对于修行了解的透彻,夸得二女忍不住面露笑意,心想这江公子果真不愧是儒道天才,哪怕是道术,也能懂得这么快,又对道法极其崇敬。
“内丹工夫有小三候:积精累气为初候,开关展窍为中候,筑基炼己为三候……这初候若要做到,便得做到心能安则离火不外荧,肾能养则坎水不外湍。火不外荧,则无神摇之病,而心愈安;水不外湍,则精智涸之症,而肾愈澄。肾澄则命火不上冲,心安则神火能下照,神精交凝……”春心道。
江寒笑道:“春心姑娘对道藏了解甚深,若是学儒,便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大才女!就是江某对道法一途了解甚少,实在有些难以理解春心姑娘的高论。”
他虽在说春心讲得太晦涩听懂,但这种说法却称得上高情商,将听不懂归于自己愚钝,既提醒了对方又照顾了对方面子。
春心吐了吐丁香小舌,不好意思的道:“是我讲得太深奥了。”
晓梦微微一笑,道:“江门主,你要做到初候,只需记得精不外泄,气不外流,保精养气便行了。”
江寒欣然道:“原来如此,晓梦姑娘讲解通俗易懂,若是想当老师,必定能教出几个进士。”
晓梦性子比春心稍稳重,但听了这番夸奖的话,也不禁面孕笑意。
一番交谈下来,江寒就发现二女性子不同,春心对道藏经典背得极熟,引经据典,晓梦则不同于春心,并不引经据典,但每句都能解释得很清楚,让人听得明白。
春心大大咧咧,晓梦却是心细。
这一顿教授,讲了一个半时辰,讲到二女口干舌燥,方才停下。
江寒见二女脸上有疲倦之色,但眉角间却带着喜悦,心想她们是李司幽派来监督我的,但她们终究是小女孩,未必不能策反她们。
为了加深她们对自己的好感,江寒便微笑道:“两位姑娘如此细心教导,江某无以为报,嗯,突然想到一首诗,便赠给两位姑娘。”
晓梦和春心互视一眼,都看得彼此眼中的惊喜。
她们虽远在这桃花山庄上,却也知道这位江二郎的诗词乃是千金之宝。
江寒缓缓吟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二女都是惊喜交加,她们是寒露道人的徒弟,寒露道人喜爱作诗填词,二女耳濡目染,自也懂得赏析诗词。
这四句意思并不难解,她们大抵也能听懂。
最让她们惊喜的是,江寒竟将二人的名字写到诗里面去。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江寒抬起头,缓缓念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两位姑娘,此诗可好?”
此时他身上尚穿着道袍,再加上他长相俊朗,本就颇为吸引女孩子,此刻又故意面露惆怅之色,45度角仰望天花板,缓缓诵出这两句令人心头颤动的诗句,更是让二女为之怦然心动。
这首《锦瑟》是一首最不易讲解的难诗,有人认为此诗是作者写给令狐楚家一个叫“锦瑟”的侍女的爱情诗,有人认为是作者写给故去的妻子王氏的悼亡诗,也有人认为是影射政治的诗,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但在二女听来,这便是江寒给她们写的爱情诗,若是不然,又何以将她们的名字写进去?
二女虽修行那《玄女经》和《素女经》两部房中功法,但太清门人多修行太上忘情功,对她们的美色自然无动于衷。
而玉清、上清二门所修虽非太上忘情功,但三门彼此却有明争暗斗,二女既是寒露的弟子,纵有男子喜欢其美,却也不敢向其示爱。
是以二女虽修行《玄女经》和《素女经》,至今尚是云英之身。
此时听江寒给她们作出这么一首隐晦的爱情诗,都不禁心神动摇,面露娇羞之色。
那《玄女经》和《素女经》本就是道门高深的房中术,二女修炼多年,对于各种房中之道深为精之,只是未曾与男子试演过,最多便是彼此试演。
越是修行这种功法的人,便越渴求那种事,尤其二女修行多年,此时听了江寒这首诗,见了他俊朗的面貌,都是不禁心中春意萌发,眼神荡漾。
“江公子,这首诗很好,很好。”晓梦道。
江寒微微一笑,说道:“很好便行了,两位忙活了一夜,想必也已困倦了,先去休息吧!江寒自己打会坐,找找真气之感。”
春心清了清嗓子道:“江公子,清修要数月,欲速则不达,不急一时,不如先休息一日,养好精神。”
江寒惊讶道:“啊,清修竟然要几个月的时间?”
春心道:“几个月还算快的呢,道门中人有些数年方才找到真气之感,踏入第一境,炼气的境界,而有慢的,花费四五十年,方才炼气。”
江寒道:“我自然殷勤学之,争取早日炼气。”
晓梦道:“清修自然慢,但若以双修之法,会快捷得多。若有道侣相助,更易达到自然无为的境界,便容易寻得真气之感。”
春心看了晓梦一眼,竟然抢在自己之前开口。
江寒喜悦道:“哦,还有这种办法?却不知此法怎么修炼?”
晓梦道:“双修之法需要有修行了《玄女经》或《玄女经》的人作为道侣,助其牵引气机,具体办法是……”
不等晓梦说来,春心便抢先道:“便是内丹阴阳双修之术,正所谓,羊车初运息至踵,两肾温热命门通,鹿车升腾惊天地,渐采渐凝过夹脊。以此术行之,炼气一日可成。”
江寒故作茫然,道:“两位道长,可否说得明白一些,这内丹阴阳双修之术却是如何个修炼法?”
春心道:“就是……就是……黄赤之道嘛……”
“这……春心道长可否具体?”江寒道。
春心张口欲言,却是难以启齿,结结巴巴的,不觉脸上生出红晕。
晓梦比她倒显得淡定得多,轻轻一咳,凑近过去,低声对江寒说了两句。
江寒便面露惊讶、羞惭之色,道:“这个……这个……江寒从所未闻,实在不知道怎么做……”
晓梦看他面露扭扭捏捏之色,也不禁一愣,难道他竟然是个未经人事的?
这怎么可能?
但细细想来,倒也并非不可能。
他迎娶公主,想做什么都得得到公主允许,或许至今仍是个男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一时之间,晓梦跟春心都不禁怦然心动。
她们所修之术,若与元阳之身双修,自然最佳。
譬如那《西游记》里,唐僧九世一点元阳未泄,是以多少女妖精都盼望与其成为夫妻,好借助唐僧的元阳成仙。
世间有元阳也有元阴,元阳使精、血、气化生,而元阴乃是天地真阴、真水。
元阴润泽濡养五脏,可抑制过度的元阳,而元阳至刚至阳,也可抑制过度的元阴。
她们二人都是元阴之身,若与元阳之身行内丹阴阳双修之术,自然裨益极大。
“江公子,你若不懂,晓梦可以教你。”晓梦含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