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了,现在又如何?只不过是留你狗眼多反省些时日,未曾料到,你冥顽不化,不思悔改。不如就此老账新账一并算了,省得你在此信口雌黄,恬不知耻的!”
麻雀听他话中有话,又羞又恼。心里骂道:他脑子真是少根弦,这占了便宜还买乖的事情,他都能说得这样冠冕堂皇的,可见,真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她不会武功,奈何不了他。光靠口伐对大成公子丝毫无用,空惹闲气不说,到时他再口无遮拦说些让人颜面无光的话来,会让人更加羞得无地自容。
可是,若是就此作罢,那以后还怎么能收拾得住他。女人最大的弱点就在于她总想控制一个男人。于是,她朝公主求援:“姐姐快撕烂他这张臭嘴!看他还敢胡说不!”
公主在一旁听两人你来我往的,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事儿。虽说与她无关,可也免不了泛酸。
又见大成公子赤裸着胳膊,瑟瑟发抖的样子。她也身上单薄,凉风凛凛的。而再看麻雀,正在气头上故不觉得冷。这要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个什么结果。
麻雀年少心小脾气大可以理解,若是她也不识好歹跟着掺和,就越闹越不像话了。
于是,她佯装冷得发抖的样子,对麻雀说道:“妹妹,我实在冷得很,你去帮姐姐找件衣裳来。你也找件先换上,等天亮了我们再与那厮算账。哦哟,真冷!”
麻雀听了公主的话,心里明白人家那是在心疼那家伙呢,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了。今晚无论说什么她都是最吃亏的那个。现在可好,自己倒没理了。真是的。
心里一时不平衡,自言自语道:“姐姐真是菩萨心肠,当真知冷知热得很!”就负气地拔下一根蜡烛到寝宫中寻找衣裳去了。
过了一会儿,寝宫门洞里泄出了光亮,传来麻雀的问话:姐姐要穿蓝色的这件,还是紫色的那件。
两个女人隔着门洞在选择衣裳的颜色,似乎忘记了大成公子的存在。又过了一会儿,麻雀换上了大成公子的儒衫,像个秀才似的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抱了一抱过来让公主自己选。
“呀,妹妹穿着这件蓝衫的样子,真像一个状员郎呢。”公主一见麻雀出来就夸赞道。大成公子也随之眼前一亮:别看麻雀虽瘦小,可穿什么都好看。
心想着,就讨好地多嘴道:“麻雀穿这件比他穿着好看,斯斯文文的,当真是个读书人模样。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把衣服穿上!不长脑子!”公主白了一眼大成公子,说。
“噢、噢,”大成公子明白过来,就低着头绕过麻雀,装做灰溜溜的样子走进寝宫中去了。留下两个女人在大殿里评说谁穿哪件衣裳好看。
大成公子随便找了件衣裳换下了兽皮,脑袋还是有点昏沉。想找个地方躺下闭目养神。他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醉的,其实没喝那么多。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既是没喝那么多,又怎么会醉呢?他像一个判官似地审问自己。殊不知,近日来的不被理解、被人猜忌的事情郁集在心中,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元神。这已逾千年的美酒的力道,他一时难以消纳罢了。
床榻被他滚得像个狗窝一样,他一点没嫌弃地躺了下去,想找个毯子什么的盖一下,真的有点冷。便下意识地在身下抽出一团衣裳来。
借着灯光一看原来是他下午穿着的那件黄色锦衫,已经被麻雀绷了个绣花箍儿,准备在那上面展示点才艺。会是什么呢?灯光晦暗,他看不清轮廓。
便举起衣衫凑近鼻子闻闻,已经没有了酒味,一股松香味儿直冲脑门。肯定是洗过后又靠近火炉烘烤过。又不是没有得穿,何必那么着急呢?费那么大的事。他不解地想。
女人真是不可琢磨的动物!
门外传来公主“啊”的一声哈欠。“妹妹,我真的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要睡一会儿了。”
“姐姐说的是,我也瞌睡了。只是这光毯上,没个被褥,怎么睡得着。不如到里面去,橱柜里有我新做的被褥,拿出来自个儿享受一下,省得便宜了那个白眼狼。”
两人说着,就旁若无人地进来掀开橱柜,抱出被褥,铺在了青云卧的角落里,和衣躺下,就此无话。
大成公子此时已经飘在见周公的路上,浑然不知公主和麻雀就高眠在青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