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一行才出宫门,宫中侍女便陆续将茶点和肉食送进宫来。在宫中总管的安排下,依次摆下,又鱼贯而去。
不消说,这些宫女个个都是美女。大成公子像欣赏花园里花朵一样,逐一审视了一番。
公主看着他浏览完众美色,仍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出神的时候,就“嗯、嗯”了两声。
“娘子刚才娇声如罄,可在下听来,却有河东之音,不知为何?”他的眼还贴在宫门上,若有所思地问。
“什么河东河西的,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不知性命之忧将至!”公主正色道。
“何以见得?”他侧头看公主,懵懂得像个小学生。
“常言道笑里藏刀,你没看见六王爷进来之时态度狂傲不羁,而出去之时神色极恭敬。你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护城将军之子,用不着这么隆重的接待。
再说了,你刚才说话的时候,那种君临城下的神态,才是让他感到怀疑的地方。他之所以没有让那六人出手,只是顾忌你究竟是何人!留你一夜无非想试探虚实而已。不要以为他想将功折过讨好你。
我见你有些得意忘形,这么肤浅的道理都不懂,故提醒你小心才是。没想到又踩到你的尾巴上了。说些个不着边际的话,好像那些个美女已经让你心旌缭乱,神魂颠倒了一般。公子乃要务在身,不得不防!”
好一番苦口婆心的话,直说得大成公子点头称是不已。“话虽不错,只是娘子错怪为夫我了。某虽愚钝,也不难看出其中心机所在。只是这六王爷人鬼之间,扑朔难辨,才让人费解!”
他见拉恩德正侧耳听两人辩论,用唐语解说得跟安抚醋娘子一般。这让拉恩德听得也是一知半解的。
穆合亚逐一把送上来的食物嗅了一遍,才对拉恩德点头。拉恩德也不劝众人,扯下一块肉张嘴撕开,大吃起来。
哈曼见状,就对公主和公子说,检查过了,可以吃了。
公主今晚吸纳了太多太杂的功力,有些“撑着了”,对肉食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喝了点清茶,吃了点果馔,就再也没有了胃口。就在一旁为大成公子沏茶削肉,像极了一个恪守妇道的新娘子。
待他们一行人吃饱喝足,在宫中总管的带领下,前往离王宫稍远一处驿馆休息。
总管解释说,这两天在六王城驻留的商旅很多,也很吵。因为明天一早他们要赶路,所以,就要住在一个僻静的地方,那儿安静。说不准,一会儿,六王爷还有事要找他们呢。
总管絮叨着说话,一边照应着将灯笼高挑着为他们引路。大成公子和公主在前边走,哈曼等人牵着马跟随在后面。
说话间,就到了驿馆。
大成公子见驿馆不是很大。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是驿馆的大门。门边有两个卫兵把守着。见有人来,两个卫兵挺了挺僵硬的腰身。手里的长枪在灯下阴冷着寒光。
总管上前拍门。
只见馆内闻声跑出两个马僮来,也不搭话,就从客人手里接过缰绳,牵向驿馆一旁的马厩。后面跟过来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刚睡醒似地揉着眼睛,站在门边看着总管,笑。
总管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来人的身份,便要他领一行人进门。
总管临走前,大声地对胖男人说:“老蒙托,王爷的客人要好生侍候!”说完,朝大成公子一行哈了哈腰,挑着灯笼,冻得缩头缩脑地走了。
老蒙托睁着揉红了的眼睛,看了一眼众人,小声地嘀咕道:“王爷的客人,很了不起是吧!还要好生侍候!你咋不侍候呢?好听的谁不会说!”
他招手示意客人跟他走。短短的廊道里有些阴森,一股发霉的味道直窜鼻子。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下榻过了。
“你们俩住这间吧!”他也不和大成公子商量,就自作主张地指定了房间。“他们三人就住那间!”他手指廊道尽头的黑暗处。
“我们是一起的,怎么能分得那么开?对门不是也空着吗?”公主不乐意了,大声地反问道。
“你们统共不过五个人,一会儿生火还要烧两条火道,将就一下就好了,又不是长住。”老蒙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我只烧一条火道。”老蒙托见公主掉下脸来,就甩下这句话,扭着肥屁股走了。
“呵,啥态度嘛,还说是王爷的客人,要不是王爷的客人,说不准就让睡门厅了。”哈曼见那胖乎乎的身影淹没在暗处,有些气愤地说道。
“小伙子们,把火加起来!姑娘们,有客人来啦,把灯点亮!”廊道外老蒙托喊道。
“来啦!”两个小马僮齐声应道。过道尽头又响起一声开门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答着:就来。就听到有“踢踏”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待黑影走到近前,公主看着那人不禁哑然失笑:那身材几乎和老蒙托一样,庸肿而肥胖,胸前那两大坨宽大的睡袍都快裹不住了。
蓬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个脸,若不是举着蜡烛,真的要把人吓一跳。“这也配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