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抵达黑山头后,已经是夜晚时分。加之,这里曾经是那个孤独少年的家。而如今却是荒凉满目,亲人不在。大家心里皆是唏嘘不已,心情沉重。对哈曼烧烤的美味,也兴味索然。
大成公子见公主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猜想她也是在感慨于少年的不幸,才会心情不好的。所以,并未去招惹她。
公主见大成公子抱过来一卷毯子,只是感激地对他点头示谢。接过来,走到离火堆稍远的一堵断墙处,准备闭目养神。
还是到火堆旁边吧,有火光会安全些。大成公子小声地对她建议。公主低声拒绝了他的好意,只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劝他到火堆边休息一会儿,她来警戒。
大成公子听她那样说,就反对道:哪有让女人负责警戒的,她还是老实地去到火堆旁睡去。这么多大男人,怎么也比她一个女人强!
就在两人互相推让的时候,少年对大家大声地说,都抓紧时间睡一会儿,警戒的事情有他一个人就行了。他晚上不睡觉。
听少年这样说,大家都没有反对。
“你也去寻个毯子来在这边陪我吧。”公主小声地央求他。
“好!”大成公子嘴里应承着,就走向马群处,找盖的毛毯去了。
哈曼见他走过来,就问他可是要毛毯,大成公子“嗯”了一声。哈曼指着地上摆好的一块毛毯,示意他拿走。大成公子就抱走了毛毯。
那毛毯是手工编织的,抱在手里感觉很厚实。他拉公主起身,把毛毯铺在了墙边的地上,示意公主坐在上面,再盖上她自己的毛毯。这样可能会暖和一些。
公主顺从地听他安排,倚墙而坐。伸手拉大成公子坐在了身旁。又把毛毯扯开,盖住了两人。
“这里真安静!”她望着夜空中的繁星,轻声感叹。
“如果没有战争,没有罪恶,这种安静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可惜…”大成公子想到那三傻还有才听说的三煞,心里不免感慨万千。
远古时候的夜空中与当今无异,北斗七星,一家人一样仍然是那亘古未变的格局,只是没有人造卫星在空中漫步。
天边,新月如梳勾出一弦光影,在浩渺的穹庐里,让人感到陌生的亲切。
公主哼着儿时的歌谣,睡意朦胧,大成公子的思想已经飞越万重星光,畅游在奥妙无穷的银河里了。
咔哒,他的眼皮关闭了。如深山中那神秘的庙宇一样,嘎啦啦地关上了那厚重森严的大门,小呼营造出秋风习习的意境。
公主在聆听他如秋虫呓语一般的微鼾,脸上安详得如七夕之夜天街边的小姑娘。
那牛郎、织女,心里是那么近,眼里却是这么远。她幽幽地一语,像是说给那天河里巡夜的神差听的。
她把毛毯为大成公子掖了掖,靠在了他的肩头,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望着夜空出神。
篝火渐渐地在熄灭。那鲜亮的火红逐渐黯淡成黑布幔上的一团红斑。也许,是翻了一天的山,人累了。睡在火堆边的哈曼和拉恩德并没有起来为火堆添柴。
少年在哪儿呢?她好奇地扭头向两边看,想找到那个瘦高的身影。两边过眼处没有他的影子。她想起身,又担心吵醒了大成公子。
坏蛋!她看着大成公子超然世外的睡相,心里不由自主地嗔骂一句。她真的喜欢眼前这个说话不着调,办事有些太离谱的男人。
唉,悲哀!难怪好男人在女人眼里都被删除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她隐约听到有微弱的窸窸窣窣声,似有人正在偷摸着靠近,又不像,会是什么?她心下疑问,蓦地扭头看向右边的黑暗处。
只见一片绿幽幽的光点,在黑暗里闪烁。少说也有十几只!是荧火虫吗?她奇怪地自问。转而又嗨地一声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那东西!
绿光扑闪扑闪着试图靠近他们。她屏住呼吸注视着正在逼近的绿光。要是现代人准会稀罕地摸出手机赶紧拍张照片,先发个朋友圈,热闹、热闹!
越来越近了,她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手心在出汗。她感到嗓子发干,忍不住“嗯”了一声。一只“萤火虫”立刻箭一样地扑向她。她“啊”地一声尖叫出声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窜出,就见那只“萤火虫”嗷地一声向后飞去。
狼!原来是狼!她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抱住大成公子,头埋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着说,狼,快看,是狼!
大成公子正在美梦间,突然被人抱住,吃惊地睁开眼睛,听见公主在他怀里正惊慌地念叨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