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含笑地朝他点头,又看了一眼他的妻子,觉得两人还是很般配的。
间或有客人过来要些酒喝,女主人就歉意地起身招呼客人去了。
一个天竺商人路过桌前时,好奇地打亮着公主。大成公子听女主人说话的时候,和那人对了一下眼神。见他并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也许是他脸上的冻伤所起的黑痂,太过引人注目,或是公主黛黑的脸色上精致小胡子太惹眼。在头顶上明晃晃的羊油吊灯下,才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哈曼,吃饱喝足,感谢了一声胡子老爹,就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进来说外面很冷,有些要起风了的样子。
他已经把马儿牵到了马厩中去了,而且喂了马。他这就要回房去睡了。说完话,就告辞回房去了。
大成公子和胡子老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夸奖他的厨艺,还有他老婆的汤饭,以及地中海的美酒和活泼可爱的他的女儿。
再无别的内容,两人友好地互相礼让着喝酒、吃肉。
公主在和女主人说了几句话后,因为,女主人去忙碌,就无聊地看大成公子和胡子老爹喝酒。
不时地纠正一下大成公子的词不达意。气氛有些凉了,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像是在提醒大成公子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大成公子匆忙地喝光汤饭,起身向胡子老爹致谢。两人同时向他道别后,便回到了客房中。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隔壁哈曼的扯呼声,那意思很明确:他已经睡着了,请勿打扰。
大成公子装作不解地说:不是说好他睡那间房的吗,怎么就打呼噜了。这响动,得多瞌睡哈。
公主兴许喝了点酒,心情特别的好。悄悄地对他说:院门边那间小屋他倒不仿去挤一挤。说完就一把把惺惺作态的大成公子推进了门内。
壁炉里不知是谁又添了些松木块,火烧得很旺,房间里温暖如春。一枝烛光,站在两张床中间的灯台上,左右摇摆着。
大成公子艰难地扑倒在床上,嘴里有些哼哼。
“你那里怎么样了?”公主和衣躺下,轻声地问。
“有些好了,多亏了你昨夜教会的法子。只是,那盐水渍得奇痒难忍。像个刺猬一样,碰不得,抓不得。”大成公子嘴里小声说。“只是,这尴尬时分,偏要让你看见!毁我一世英名。”
“切,美的你吧!这一路都是大通炕,睡得人快散架了,难得今晚有个松软的小床。
快快睡了吧,明天半上午的样子就能到了。到时,再找个郎中为你敷些药。实在不行,不如在八王城多呆个两天。
从八王城往六王城去,比到这儿还要多几天路程,中间还要过一片沙海区。”公主小声地规划行程,言语间已经瞌睡不支了。
大成公子俯卧在床上,听着公主的安排,尾巴刺痒,一时难以入眠。他在心里回味着一路行程所经过的地方:
从勒里奇泽里巴,到斯特犹勒坤(三棵红柳再到特里买脱斯汉(看见兔子),还有这儿帕里斯尤达姆(波斯驿站,明天就能到八王城了。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些自己用字母标注的地名,回忆着行程中的点点滴滴有趣的事情,想把这些铭刻在记忆里,以便在未来有机会故地重游。
最让他领略到异域美妙风情的,不是别的,却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的呼噜声。她正睡得香甜得像面包里奶油一样。
这让他有些惊讶。不应该是这样吧?她是公主呀!曾经的童话故事里,神一样存在的人物。
安老先生可真有趣!他仿佛看到他正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惬意地端着茶杯对他眨眼睛。桌面上《睡美人》的文稿已经划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我可不想为你保密!”他嘟哝了一句。倒在了温暖的壁炉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