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公子埋怨着麻雀的负气莽撞,又碍着她在场,不好为公主擦脸。
便扔过丝巾,要麻雀为她清理。并教训她,自己惹的祸,总不能让别人去背黑锅吧。别人可没有这个闲心!
声音未免重了些。把小丫头噎得没话反驳。只能瞪眼起身为公主擦拭身上的酒水。
大成公子在旁边看着,高尚地想到古时候,男女有别。他不应该厚着脸皮站在这里,否则,有辱君子风范。就借故想开溜。
“去打盆热水来。”麻雀揭开公主身上的斗篷,解开了她的衣襟,正欲为她擦拭如藕一般的脖颈。大红的抹胸露出一小片。
“热水是吧?”他明知故问地重复一遍。公主颈下那一截红色,烙铁一样,烤得他喉咙发干,脑袋里嗡响。说话的声音有些哑。
他拎起铜盆出门。侍女会意,接走了铜盆。他纵身一跃,抓了一把门檐上的白雪含在口中。才算清凉了咽中的干涩。
西风已经停了,满天的星斗,高远地洒落在夜空中。
不一会儿,热水端来,侍女也不问他,就直接端了进去。
他好奇地隔着门缝望向里面,灯光摇曳,看得不很真切:麻雀像个屠夫似地,正在剥开公主的衣衫。
真过分!他心里指责道。随便抹几下,等她醒了自己清理去。哪用得着这样。
他不明白麻雀的居心何在?虽不懂女人的心思,但这样做也未免太侵犯人家的隐私了。更何况公主还醉了。
侍女出来,懂事地掩上了门。他又隐没在黑暗中,像一个游走的孤魂,俳徊在门外。
“阿啾!”他冻得打了个喷嚏。冬天的夜里,人在外面呆久了,就会冷得发抖。更何况他还是单衣。
他裹了裹身上的单衣,跺着脚朝里面喊:“完了没有,我快冻死了。”咚咚的跺脚声,印证了他是真的冻得受不了了。
“还没呢!”里面传来麻雀冷冰冰的声音。
“唉呀,你快点吧,不用那么费事,外面要冻死人了。”他颤抖着声音朝屋里大声喊。
“我不喊,你就别进来啊!”里面还是冰冷的声音在警告他。
“切,不会是故意的吧?让我挨冻。”他隔着门朝里面问。
“你真是猜对了,就是故意的,你又能咋样?自己干下的好事,冻点算啥!”里面讽刺道。
“这话说的,我干了什么好事,非得在外面冻着。你有本事也出来冻一冻试试。咳咳。”被清鼻涕呛着了,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麻雀听到他在外面装腔作势咳嗽得可怜,就不忍心地喊大成公子进去。别真冻坏了,到时候自惹麻烦。她善良地想到。
“哎呀,冻死了。”大成公子一进门,就鬼叫起来。“分分钟的事情,哪需要这排场。存心整人。”
他站在门边搓着手,跺着脚,似乎已经冻僵了似地做作,让麻雀感到可笑。就挖苦他不是外面太冷而是他心里着急,那么好的西洋景,怎么能少了他呢。
大成公子知道她在丑话他。也不和他计较,憨态可掬地嘿嘿傻笑两声,就躲到自己的寝宫里去了。
深夜。他的卧室外面,响起两个女人均匀的酣睡声。不远处传来“咴咴”的马叫声,那声音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