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仁厚,有所不知,因果报应,皆从心念。是故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阿弥托佛。”玄明洪宣佛号,低头沉思。
“现在敌暗我明,形势不容乐观,若是,把这些人中能迷途知返的给他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是不是要好些。那些确实是死心踏地,顽抗到底的,再行处置不迟。”他建议道。
“此举好倒是好,他们是叛军降将,这样做有违大唐律法!不过城国已经传信到都护府去了,不日即有回音。到时还是按都护的谕令办!”
他还想说把俘虏教育改造,重新做人的现代的理念,一听玄明这样说,他想,既使他说出来,玄明他们也未必能理解。只好暂且不争此事。
说实话,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掉,他是于心不忍的。既然已经去请示都护府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只是希望那指令能够人性化一点。
他告别玄明,郁郁不乐地回到了自己房中。
云中客正在房中独自饮酒,见他阴沉着脸进来,不解地看着他。
“不要看,没什么,喝酒!”他没头没脑地冲云中客吼道。
“诶,你个小兔崽子,刚才出门还师父长师父短的,这会儿一进门就敢对我大吼大叫了!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做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嘛!”
“切,师父小心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对你们唐朝的一些做法不理解而已。”大成公子忙解释道。想着,师父的心眼比麻雀大不了多少,可得言行谨慎,免得误会。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干嘛吼我?你们唐朝?这话说得,你是前朝遗老?”
“没有吼师父的意思,只是嗓门大了点,怕师父耳朵里进酒了,听不见!”他咧开笑脸,佯装不知地挤兑他师父。他知道他的口误,要深究起来,会惹麻烦的。
“我老人家没别的,就是比别人耳朵灵!你放什么屁,我老远就能闻道。”
“真的?真是,那么大的本事竟干那么一丁点屁事,还好意思说!”他挖苦着云中客,坐下来,为云中客斟满酒,又自己倒了一茶碗,举起来敬云中客。
两人一饮而尽,他咽了口气,就把找玄明高僧的事儿说了一遍。
云中客听他说完,就说那些人是叛军降将,关云长华荣道之举王子不会不明白吧!如果这样,关键之时,恐后患无穷。
云中客这样说,大成公子可以理解,但他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这种做法。就说:“师父所说在理,只是这样太无仁道。”
“仁道?生死关头只有人道而无仁道!”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大成公子。
“那楚大侠所为不是仁道!”他反问。
“那是另一回事!”
“都是一回事!自古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仁者无敌于天下!可见仁者无忧虑,小人常戚戚!”
“哼!巧言善辩,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云中客见他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样子,就无心再与他争论。低头只顾喝闷酒,不再言语了。
大成公子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又惹师父生气了。
“你那天从天门山上下来,后来又怎样了。为什么又跑到西域来了?”
云中客僵硬着被酒精麻痹的脸,对王子的问话充耳不闻。
见他这样,大成公子心想:有经历、有故事的人,最后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