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见他变化出这般样子,想到刚才受了他的气,就抖擞着精神,把云中客含沙射影地贬了一通,一解心中那郁闷。
“姑…哦,麻将军果然是快人快语,刚才多有得罪之举,还望海涵!”云中客并不恼她,只是陪着笑脸,任由她奚落。
“谁是你姑!你眼睛罗圈了,一把年纪却看不出我是英明神武的麻将军?差劲!”麻雀借着他的口吃,假意耻笑他,却是在提醒他注意,她是男人。
“英明神武?那是当然,英明神武!”云中客低声附合道。
“这位是城国公主哈斯娅。”大成公子正式介绍道。
“见过大侠!感谢大侠对王子的救命之恩!”哈斯娅还礼,道谢。
“公主貌美倾城,举止大方,今生得见,万分荣幸!”云中客听柳知春莺声燕语的,忍不住赞美道。
“好啦,都别客气了,喝酒来!”大成公子迫不急待地招乎起来。
云中客听到他的叫唤,也酒虫子上头,反客为主地请麻将军、公主登堂入室,一同喝酒。
麻雀、柳知春稍有推让,便一起被大成公子拉进了殿中。昨晚喝那点酒,醉的却是他,而她俩却没事,真是奇了怪了。他有些不服气。
再说了,云中客本就是来找他喝酒的,如果,喝不好,依他行事乖张的风格,岂是善罢甘休的主儿。所以,他不管她俩是否愿意,一并拉进来,准备三人大战云中客。
酒、肉已经摆好,喷喷香地惹人馋涎。
柳知春坐下便擒起酒壶,一一堪满了酒,那懂事的样子,叫云中客不忍多看。麻雀自不会等闲,攥起小刀就削开了肉,按照上下次序,依次呈上。
她俩态度谦恭,模样认真得很。直看得大成公子想笑:刚才还嬉闹成一团,现在却是正儿八经,这两人真是收放自如啊。
古时候虽有男女不同席之礼,而在西域,民风开放,男女同桌并不鲜见。况且,大成公子并不懂唐风礼制,故尔常有惊人之举,大家也都认为他是生性爽直,并不拘从小节。
云中客是古人,且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读书人,应当知礼。但见他谦谦君子的模样正襟而坐,比起他在城门口的狂浪,简直是天壤之别。引得麻雀、柳知春不住地偷眼看他。
大成公子端起酒杯,恭敬地说道:“云大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区区薄酒,聊表敬意。请!”举杯齐眉。
“不才何德何能,承蒙王子如此礼遇,惶恐不安,实在难当!”也同样举杯齐眉,迎向大成公子的酒杯。
大成公子刹那间感觉到一丝尖锐的力量直刺他手中的玉杯而来,就本能地较力抵御。没有人们期待的两杯相碰的玉韵筝鸣,却听到“叮咛”的玉碎声,琼浆洒落一桌。
他并没有感觉到两杯碰在一起,两只酒杯就无缘无故地碎了?这…大成公子一时楞住了,不住地看云中客,还有麻雀、柳知春,似要解释:他不是故意的。
云中客却微微一笑,说道:“看我这叫花子,王子盛情,受宠若惊,竟自忘了规矩,不知轻重,还望王子恕罪!”
“哦,这原来是云大侠碰碎的,我还以为是我碰的呢。”他心里“明白”过来,嘴里说道:“区区两只杯子,大侠不必在意!”
“敬酒碰杯,又不是打架干仗,使那么大的劲干啥!切!可惜了两只玉杯!”麻雀在心里为两只玉盅鸣不平。
柳知春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脸上仍是挂着温婉可人的微笑。心里明白得很:那云中客是在试探大成公子的内力。
听大成公子这样说,云中客就满不在乎地说:“不要杯子也好,省了麻烦!”说罢,他就抢过麻雀手中正在削的蒲扇那么大一只羊腿,一手夺过柳知春手里酒壶,原形毕露地狂撕起来。
这风格,还是叫花子的范儿,别看他玉面书生模样。那大成公子见他这样畅怀豪饮,仿佛受了感染似的,也效仿着云中客一手抓肉一手拎酒地豪放起来。
麻雀看着他的举动,心里暗骂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还是要死不活的,这会儿又活得不耐烦了!真是人拉着不走,鬼拉着飞跑,什么玩意儿!
当即,讽刺大成公子道:“王子,斯文些,别把手指头啃掉了。”
麻雀的话,让那正啃得酣畅淋漓的云中客听到,噎得直伸脖子,好一会儿才腾出声来,说:“大人吃肉,小娃娃别吱声!”
“切,懒得理你!”麻雀被云中客抢白了,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不好发作。只得冷眼看他俩一口肉一口酒的,比赛似的。这场面无论谁看了都要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