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自从到了这里,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惆怅地说道。
他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乡愁:不知道他年迈的爹妈此时正在干什么,见不着他,他们还好吗?今霄明月古来同,我与古人并不同!
“今晚的月光真美,不知道嫦娥是否也在看我们?”柳知春抬头遥望着长空中那一轮明月,出神地说道。
“恐怕和吴刚正饮酒赏这人间百态。”他调侃地接口道。
“若是见你我正在城头月下,望天说话,他们是否会羡慕呢?”那柳知春并不理会他的昏话,只是无限遐想地自言自语,又似不经意间地感慨。
“羡慕?”他奇怪地看她,“我们又如何有他们所羡慕之处呢?”
“公子当真是昏聩不清!”她并没有苛责于他,只幽幽地一句,如怨似嗔。
“嚯!危楼高十丈,城上月最明!才子配佳人,天涯结同心。”城楼下,响起玄明的声音,不知是赞叹风景,还是在感慨人生。两人闻听,齐沉目向下,见玄明他们三人在城楼下也正抬头看他俩。周围跟着一队卫兵。
“请高僧、国师上来一同赏月。”大成公子在城头上邀请他们。
“呵呵,贫僧心有余而力不足!王子白日里那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当真唱得好,贫僧佩服之极。”玄明并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只隔空对他大加褒奖了一番。大成公子听得心里喜不自胜。
高僧他们是为中秋开坛祭祀才回来。远远见两人在城楼上赏月,就插言想戏谑两人一番有意撮合。玄明一想到他乃方外之人,遂收起嬉谑之心,正色说话。
“此处赏月正好,王城欢腾尽收眼底,与民同欢,与百姓同乐,祈福天下太平,国家昌盛,也不失为一件功德之事,高僧不必推辞。”大成公子力邀他们上去。
“多谢王子盛情,贫僧该要打坐去了。”玄明推辞不上。女巫也说她今天累了,要早点回宫去,修身养息。
见两人都借故不肯上城楼,大成公子也不好再劝。
“王子稍安勿躁,等我片刻即来!”麻雀楼下喊道。她见两人在城墙上说话,心里已有些味道。当着高僧、法师的面,她不好假以脸色,就寻思着:等护送两人回宫后,她再上城来与他们说些“风月”话。
柳知春听麻雀的语气味道很冲,就瞅着大成公子说:“这小…麻雀将军真让人小瞧不得!”
“公主此话怎讲?”他傻呵呵地问道。
“公子心知肚明!”柳知春看着他,冷静地说。抬手轻扣着城墙上的青石,模仿着千军万马奔腾之势。
“公主的琵琶弹得一定不错!”他听见她敲击城墙的声音,轮指的功夫堪称一流。
“公子所说极是,这琵琶本就是我西域的一门乐器,凡本地的女儿家都略会一、二。想当年长安城内反弹琵琶的绝技,引多少公子名媛、文人墨客的追从。我生于此,长于斯,会此技没什么可稀罕的。
只是,自古西域战火不断,黎民百姓,流离失所,琵琶本该歌颂太平、安宁、祥和、幸福的生活,却成了征战的角鼓,实在是让人难过得很。”柳知春忧伤地说道。
大唐自贞观以来,本是平安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社稷四海安定,疆防稳固,豺狼不入。
现在却被那阿史那搅得人心惶惶,其贪念一己之私,而毁大唐万世基业,苍生百年安宁,实在是可恶之极!”她气愤地一掌击在城墙上。
“喀啦”掌击之处,青石碎裂。
“哟嗬!”大成公子瞪大眼睛看那青石,暗想:这掌力,就是头狗熊都能打死!厉害,果真厉害!幸亏他们没有交手,否则…难说!心里当下对她有些佩服了。
“公主不必动怒,阿史那之流的势力小人,只不过是些霄小贼寇,不齿于天下。他此举无疑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到头来只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闹剧一场!”他非常轻松地安慰她道。
“真的?”见他说得轻巧,她有些不信。
他是来自未来的人,故事的结局,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只是不便剧透,一是没人相信他所说的,二是他想作为一个历史的亲历者,去目睹那历史的真实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