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一的计划,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中秋狂欢的通告,就贴满了王城的各个角落。
城民们倍感欢欣,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丈夫们忙着宰杀六牲,妻子们忙着洒扫、整理房间院落,烘烤秋饼、糕点。
年青人则忙着整理那平日里不常穿的华丽衣裳,准备晚上在姑娘或小伙儿面前闪亮登场,一展优美的身段,赢取姑娘或小伙儿的亲睐。
途经此地的各国商旅,一听说王城将要举行中秋狂欢,也都借此停下脚程,多歇一天。
新兵们乔装成杂役,往城中广场、大河驿、落凤坡三处驿馆集中的地方拉运木柴,架起高高的柴火垛,准备着夜晚的篝火。
王城上下一派忙碌的景象。
秋高气爽,阳光和煦,天高云淡,雁影轻飘。微风流暢,捎来田野里庄稼的清香和瓜果的香甜。
丰收的季节、丰收的节日,丰收的喜悦!
大河宁静了。河水湛蓝,河里的鱼儿欢腾,小船轻荡,渔歌悠扬。河边青黄的草滩上牛羊肥壮,几剪骏马的身影,贴在苍松、翠柏间。
大成公子站在城楼上,向远处眺望:云蒸霞蔚,山河壮观,美不胜收!不禁感慨万千,脱口道:“真是一派大好河山啊!”
“公子好雅兴!”哈斯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笑着对她说。
“你上来很久了?”他仍是兴致勃勃地看向远处,背对着她问。
她回答说:“没有,只是不便打扰公子清修而已。”哈斯娅走过来,与他并肩而立。他才注意到,她也像麻雀一样,穿一身戎装,腰间挎着三尺柳叶刀鞘,英姿飒爽的样子。
别说,她穿甲胄的样子比麻雀要威风得多,那麻雀若穿起绫罗绸缎来,一定更像一个淑女。
她感觉到大成公子在上下打亮她,“怎么,我穿戎装不如麻将军顺眼?”她问,仍是目视前方,神态自若。
“女不宜男装!先帝有谕,你在长安游学多年,不会不知吧!”他看着她说。
“男装?公子可看清楚了,这是盔甲,那布衣虽有男女之分,可戎装却无雌雄之别,公子别混为一谈!”她得胜似地朝他撇了撇嘴。
“戎装即是男人装,这行军打仗之事本应是男儿所为,却与妇人无关。”他撇回了一嘴。
“哼!行军打仗虽是男人事,可保家卫国却是人人有责!前朝有花木兰,当朝有卫国夫人,樊将军,都是女人,哪一个输给了你们男人!”她没撇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十分得意。
“看来,柳姑娘长安之行,收获不小,连花木兰、红拂夫人的事迹都清楚得很,而且心得颇丰,不简单。”他不打算继续和她斗嘴。
继续说道:“那天,我见公主接过哈桑的腰刀,欣喜之色,不是一个公主应有的举动。
刚才,又听得公主,从城楼下上来,身轻似燕,绝不似你平常那一步三摇晃的做派,可见,公主这些年在东土可真是刻苦得很!”他话中有话地试探她。
“公子见笑!既便如此,那你也非等闲之辈。特别是,那夜听公子吟诗,颇富才情,心生敬慕,故不计口舌之劳,愿为公子讲述城国过往,风土人情。
初见公子时,只觉得公子谈吐不俗,举止儒雅,当是人中龙凤之翘楚,可为何流窜此地,隐名埋姓,装疯卖傻?百思不解,故潜入房中,察看究竟,以防险恶之人引我城国至畏途!故…”她欲言又止,愧疚地低下了头。
“故!你就用加大剂量的曼陀罗将我迷倒,到我房中翻箱倒柜地查找我是突厥奸细的证据!
诶,也不知你是咋想的,就我这身板,至于用那么多吗?一个x就够了,还三个xxx+,你哪是想迷倒我,分明是要迷死我!”
他知道她听不懂他的现代话,就得理不让地把她一通乱卷,以报她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形容猥琐,颜面尽失之过。
切,她本想还说点什么道歉话,但听到他一肚子的报怨,就忽然想起了老妈教诲她的话:别和傻子较真!乜了他一眼,然后两眼望天,错开频道说话:“嘿,今天天气可真好!”
“就是,那是因为我还健在!”他还在挤兑她。
“你两个有完没完!快看!那哈桑一伙人已经到城门口了!”背后蓦地传来麻雀的怒喝。
“啊?”他两吃了一惊。
两人急匆匆地随麻雀下了城楼,快步从小门走出王城。就看见五十步之外,有一小队人在那里等候着进宫,排头的却是一匹高头大马。守门的士兵正逐一对他们检查着。
见王子在一队士兵和两名贴身护卫的簇拥下,走出城门。哈桑一身华丽的衣衫快步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迎过来。
毕恭毕敬地行了礼之后,就禀报了他的来意,大概就是,他们商队途经城国,恰逢中秋佳节,他们备了宝马一匹,珠宝若干,美食、美酒一批进献给王子,感谢王城对他们商队的关心、保护并祝福大唐王朝国运昌盛、城池平安、祥和等等话。哈斯娅在一旁翻译着。
王子也向他回礼,感谢了他的美好祝愿,也祝他们生意兴隆,旅途平安、愉快。心想,这哈桑若真是反贼,可真是狡猾透顶,果然不按套路来。
若不是他的礼物可真丰厚!别的没看,单就是那匹宝马,就很惹人注目:通身如墨,四蹄踏雪,锦毛如缎,真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
说完微笑着摆手,示意他们把礼物放下,让他们先回去,晚上请他们一定参加篝火狂欢,到时,他将和他们一同吃肉、喝酒、唱歌、跳舞共度佳节。
那哈桑听他这样说,就急切地请求道:“今天,是贵国的中秋佳节,请允许我作为您的仆人,把这些礼物抬进宫去!”
听哈桑说的如此诚恳,王子也不好拒绝,就对麻雀安排道:“你去安排一下,我大唐王朝乃礼仪之邦,尊贵的客人送来国礼,我们总得有个仪式答谢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