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麻雀带着一长一短两名士兵来到宫中的厨房。将手中的一副药交给厨房里的杂役,命令他赶快找瓦罐熬药。那杂役答应着,就找出了一个瓦罐添水填药地熬了起来。
三人就盯在火炉边,高度戒备,不肯离开。
麻雀盯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伸懒腰打哈欠地对那两个士兵说,她瞌睡得眼睛快要睁不开了。要他们两个继续仔细看着,绝不可离开半步!吩咐完,她就摇晃着走了。
那两个士兵见他走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聊天、发牢骚起来。
高个儿说:哼,这辰光谁不瞌睡,都想上床睡个安稳觉,却要他们俩在这里守,连酒也不敢喝,真是无聊死了。
矮个子也附合着说:就是,谁不知道舒服呀,这会儿大风庄的歌舞晚会应该开始了吧,喝着酒看那小百合跳舞,那真是不可多得的享受啊!
要不是密使突然病了,王子明天又要审问他,他两兄弟真的应该到那个地方一醉方休。
“哎,你说这家伙,这么些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怎么就会突然病了?”高个子掸着身上的灰尘压低声音问。
听那和尚说,他只是遭了风寒,喝了药就没事了。不管他!只要明天王子审问他的时候,他活着就行了。
等王子问完了,他死了活了,与他们丝毫不相干!矮子在抠鼻子,冷漠地回道。
“你觉得他会招吗?”高个儿又问。
小个儿轻声而神秘地说:“要是我,天天被人家好吃、好喝地养着,病了还管吃药治病,我会说的。今天,你看他那样子,就像有话要说,王子对人厚道得很,不曾为难过他,他不招,也太对不起王子殿下了。”
就是,就是,只要他今晚没事,明天,他们就轻松了…那两人你一句他一语地说着话。
不一会儿小个儿就嚷着口干,高个儿就出去,低声央求那厨房里管事的人,找一壶酒来,他俩边喝边等那药熬好。
送酒的是一个“要有多聋有多聋、要有多哑有多哑,要有多丑有多丑”的人。他们认识,是厨房里的火工。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三多”。
两人不疑有它,就对着那酒罐儿,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继续牢骚些闲话。酒喝到一半,两人便趴在案子边没了声音。
没多久,从门外鬼鬼祟祟地溜进来一个跛脚驼背的人影走到两人跟前,推了推两人,见他们没有反应,就转身从火炉上拎起了药罐儿。
他胡乱地找了个盛酒的陶壶,装了些汤药,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包,往那壶口里抖了几抖,盖好。和着一些饭菜一块儿放进了一只送饭用的篮子里。这才一瘸一拐地提着,往那牢房而去。
守卫的士兵看到“三多”送饭来了,也没多说话就指着牢房让他送进去。
牢房里烛光昏暗。那密使倚墙而坐,勾头正筛动着身子,很难受的样子。“三多”见着,就瘸着走向炕前。
“嘭”地一声拔下壶塞,把药壶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密使大人,你该喝药了!”“三多”竟然开口说话了。
“沙陀子!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密使喘着粗气,嘶哑着声音,艰难地问道。
“你应该明白,这都是万不得已。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你,有那么多虫子在咬你,你竟然还能撑到现在,幸亏我没走,否则,将军的计划,就要败在你的手上!。
你还是安心地去吧,你将会成为我们的大英雄!最少,你现在还不是叛徒!”
“沙陀子”冷酷的声音,就像那索命的撒旦一样,阴森恐怖。说完话,他轻缓地伸出手在密使的后背上爱抚着,像是好心地帮他缓解病痛一样。
“三多,别枉费心机了!”一个更冷更威严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那是玄明的声音。
哗嗞,火镰齐闪,火把齐明,牢房里顿时光亮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