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集市,他算是领略了古丝路上东西贸易的火爆场面。凭着他那点快忘完了的历史和地理课本,对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心里暗记着那些明显的地貌,风物。
想着,一旦回去,一定要再过来看看:这相去近15年的历史长河,会把这儿冲刷成什么样子?
兴致勃勃地回到宫中。见那几个侍女都非常崇拜地看着他笑,就知道那士兵已经在王宫中宣扬了他的一世英名。他俨然成了这王国里的大英雄。
程序繁琐地吃完饭。就上山去见玄明了。他没有和阿笛莱一同去,而是单独上山去见他。
他想了解一下当前所处的时代背景,好让他看起更像那个时代的人,而不是一个外来客,一个迷失在未来的闯入者。
玄明见着他很高兴,行过礼之后,他们仍旧在佛堂的偏殿内,喝茶,谈论一些问题。因上回已经照过面了,此时,他已少了一些拘谨,多了一些自如。
玄明就把昨天下午听阿笛莱说是突厥人欲暗害他的话学给了大成公子听。并表示,他并不为个人安危担心。“只是国家社稷之事,虽小犹大!”他严肃地对李一说。
李一听了,就说,他略微记起这突厥不是已经被大唐名将李靖大将军降服了,西域早已纳入了大唐的版图。怎么又会有突厥人犯上作乱?在这祥和盛世里,是一小撮的贼心不死,还是另有图谋?
“贫僧也是如此想的,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却也能与贫僧不谋而合,足见公子家道渊源深厚,绝非一般平庸之辈。”玄明对他的话大加赞赏,免不了要夸奖他几句。
“高僧过奖,小生只是随口说来而已。因已失忆,曾经的些许经历,只是些片断、零散的胡言乱语,口是心非,还望大师不要为小生的言辞所蒙蔽,贻误了大事才好!”他说的是实情,可听起来却是过于谦逊。
“公子才学过人,所言非也,纵是失忆,也非常人能比。请问公子贵庚?”高僧盯着他问。
“隐约记得廿有六载,却是糊涂,还望高僧指点才是。”他起身,躬身一揖。言辞恳切,态度儒雅。让高僧喜不自胜,连连点头称许。
“公子不必多虑,贫僧自有安排,刚才已修书一封,正欲差人送往大都护。倒是公子的当前的状况,让贫僧多有顾虑。”
“有劳高僧为我操心,感激不尽。”他不安地对高僧说。其实,他也很担忧,万一哪天心情不好,“嘚”地一趟又飞回去了,那就太遗憾了。
再说了,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甚了解,就又回去了,这会让他很没面子,以后都没法跟阿娇吹牛了。他暗想。
见他低头沉思,高僧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好端端地说话,却被他的一席话说得那大成公子又想家了,真是不应该。他看着他不吭声,专注于他的神态。
只见那大成公子的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愁,一会儿呆,一会儿萌,似乎正忙着在和很多人聊天,那表情丰富的,难以想见!
这个大成公子真是太奇怪了!他是人还是…他不敢想下去。他曾经看见别的高僧设坛捉鬼,他没有试过。现在见大成公子这般模样,他就有些担心他的身心是否被什么东西挟持住了,要不怎么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若真是被哪个妖孽缠住了,要怎样才能解脱呢?他在心里盘算着,一边与大成公子攀谈。
从与高僧的交谈中李一得知,自从玄奘大师西天取经归来沿途一路讲法,促使西域各国的佛教开始兴盛,信徒逐日增多。形成了西域各国、部落袄教、萨满教、佛教等宗教并存的现象。
玄明也经常游走西域,传播着佛教教义。与一些游方僧人一同参悟禅宗,参与一些名寺的高僧论坛,交流分享一些佛法心得。
对一些存疑的问题除了自己潜心悟解,也欲寻求佛法渊源,加以诠释。而此次,他准备效法玄奘大师,前去天竺进修佛法。但驱魔除妖之事,并非他所长。
正说着,高僧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有可能会将大成公子身上寄宿的魔障赶走。
感觉到高僧在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大成公子收回了神游。问高僧,那日那个为保护他而受伤的士兵,现在怎么样了?
高僧被他突兀一问,一时倒不过神来,就定睛看他,“这…”吱唔着,不知怎么回答。
见状,他就猜测着说,该不会伤重不治?那倒是他的罪过了。说着,凄然垂眼,低头不语。
“公子不必伤心,那人天命使然,那箭的力道刚猛,能穿透铠甲,已使他伤的不轻,但不至致命。可箭上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所以,那日回来,他便毒发身亡。等闲下来,公子可去祭望他一眼。”玄明也黯然地宽慰他道。
“也是,这救命之恩,不去答谢一下,有违人之常性,小生虽浑沌,也不该如此作为。”他自责地说,因为和那人没有过多的交集,因此,并不十分悲伤。
心里想着:那人怎么会认识他呢?当时他的眼神分明是把他认作了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才是他所熟悉的。于他,只是认错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