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声响过后,他猛然眼前一黑,脚下踩空,来不及惊叫一声便猝然跌倒了…
感觉脸上又疼又痒,他伸手一拍,缩回巴掌一看,一手的血。一只牛蠓扁扁地粘在手心,血肉模糊。这是什么鬼?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家伙。
他不知道那是牛蠓,一种嗜血、嗡嗡乱飞的昆虫。这种虫子常常是成群结队地攻击牛、马等大型牲畜,人也是它攻击的对像。河边、湿地最多。
牛蠓大的足有一只马蜂那么大,被它叮咬过的地方会红肿,细皮嫩肉的人,会肿得面目全非。连牛群都常常被它咬得发疯,竖起尾巴狂跑不止。
他感觉到脸上粘粘的,奇痒难忍,抓挠了几把,还是不解其痒。随之而来,脸皮就有些绷紧的感觉,加之,脸上的汗水,浸在那虫子叮咬处,蜇痒得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就那么一杯啤酒竟然可以让他醉了。他不可思议地捂着脸,躺在草丛中奇怪地想。难道宅得时间长了,让他的内力削弱了?闻所未闻。不行,晚上和队友们“吃鸡”的时候,顺便问一下他们的感觉。
他准备起身,醉卧在河边的草丛中,万一被过往的熟人看见了,那才叫丢死人了。他是很爱面子的。
也不知睡了有多长时间?他想起了刚买的手机,别一个电话还没打,就丢掉了,那多划不来,还要被人笑死。
于是,抬头四下寻找手机,他想看一眼现在是几点了。酒还没喝完,肉也没撸完,就躺下了,老板可能会以为他装醉,想要白食呢。
他侧头看见手机在他的背后闪动着,就探手去摸,摸到了拿起来,想看一下谁会来电。奇怪,手机竟然没有信号了。
难道这里是盲区?离市区这么近?他感到不解,也没往心里去,就握住手机,从半人高的芦苇丛中站起身来。
放眼四周,跌入眼里的景象,却让他惊呆了。
大河浩荡,白浪滔天,芦苇遍布,碧波起伏。他距河边仅有不到2米的距离,难怪耳边一直有轰轰的声响,还以为是风声呢!
这不是他刚才来过的地方!他清醒地判断。趁着酒兴,他究竟走出了多远?都跑到这种陌生的地方来了!他不由得佩服他的能力了。
而眼前的这一切,却是那么的陌生,又有些许眼熟,就是想不起来这是哪里,以前是否曾到此一游。
他试着向河边跨近一步,想看清那河水,想洗把脸。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那口炒锅,金黄的颜色,在阳光下格外地刺眼。
他弯腰捡起来,当凉棚一样遮住头顶炫目的阳光,转身向身后张望:只见草色连天,骑地势而去。其后,胡杨联袂,松柏共襟,莽莽苍苍。
远处,灰色的城墙倚山横亘在十数里之外,城楼险峻,旌旗高扬,背后青山绵延不绝。
左侧似一个渡口,一只雕龙大船,停靠在岸边,静待起航。桅杆上高挂着黄色的龙旗,猎猎迎风。
右侧,大河宽阔奔涌而来,追东北而去。河对面烟波浩渺,丛林万状,隐隐约约,似瀛洲仙境,又若海市蜃楼,惹人无限遐想。
在那河面宽广处,水天相接,浑然一体。白帆点点,仿佛纸鸢在天。蓝天瀚海,白云凋敝,好一派山河壮观的景象!
嚯!嚯!河边竟有如此绝美之处!他楞在了芦苇荡中,翻索枯肠,想回忆起这里究竟是哪里。
没听说这里什么时候搭起了复古影视城?若不是,又会是哪里?他在心里疑惑地不停发问。一遍一遍地四下环顾,流连在这无边的美景中。蓦地想起,应该留下这罕世的美景。
于是,他就随手扔下了锅子,举起了手机,准备拍一个大全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美到极处、悦人心脾,决不允许忽略一丝一毫。随着“咔哒”一声,便定格了这一幅绝佳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