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千年之后，一位普通少年口中，却传来如此狂妄的语句。

慢慢地，慢慢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剧痛如小蛇一般钻入皮肤，鸡仔原定的攻击被生生打断，嘴巴大张，整个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哼……”

“咚————！！”

仿佛故意要和叶观武唱反调似的，他快，他就慢。

“呵……我就知道……”叶观武淬了一口血沫，竟然被方才那几下揍得鼻青脸肿，但他还是笑了，笑的肆意张狂，“破开硬气功之后，伱的身体，貌似也没有以前那么强了吧？以我现在的力量，只要击中，你就可能会流血。”

血珠在空中舞蹈着，只不过，没有一滴属于叶观武。它们落在身后的四面黑靠旗上，让那四个霸气的汉字，蒙上一层蒙蒙血气。

敌人萎缩，他便伸张。

“能流血，就能受伤。能受伤……”

其实鸡仔混淆了膂力和握力的区别，人能举起多少重的东西，跟握力没有直接关系。不过，考虑到他毕竟是个古人，混淆也就混淆吧，反正这会儿，叶观武也没法去纠正他……

叶观武点了点头，压低身形，如猎豹一般窜出，高举起的右手凌空灌落，五指张开，一记凶恶至极的掌掴，抽击在他露在外侧的心口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整条手臂如同化作一根钢鞭，冷不丁抽了一下，虽不至于见血，但这种疼痛，已经是一般人无法忍受的程度了。

一字一句说出的宣言实在有点惊世骇俗，以至于，鸡仔一时间都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下颚、眉弓、咽喉、鼻梁、人中……一切可能击打的要害，他都没有放过。其拳速之快，力道之稳，仿佛一个老练的厨师在案板上捶打鱼肉，要把它们变成鱼丸的原材料。啪啪的闷响声不断传来，鸡仔仿佛一株风中杨柳，被打得左摇右晃。

“那你觉得，我的握力应该是多少？四百斤吗？仅仅因为我的兵器是四百斤，所以我就只能举起四百斤的东西？”

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几次承受撞击的高墙，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变作一片纯粹的废墟瓦砾。叶观武的身体重重撞击在上面，穿透墙壁，又像弹力球一样在地面上连着砸出几个大坑。他已经不太清楚身处何方，也无暇去顾忌伤势如何，双手乱抓，仓乱中抓到了什么，赶紧翻身站起。

滴答。

烟尘被一道身影撕裂开，那张瘦弱但又恐怖的脸，正在飞速朝他逼近。

“轰————！！”

这种小孩打架一样的把戏，可以说是回归到了武术最初始的形态，完全为了打架而存在。意识到力量流逝，叶观武咬紧牙关，发动了迄今为止最密集、最快速的一轮打击。

安静的风在两人身边缭绕着，吹奏着决斗将起的序曲。

被揍得满脸是血，鸡仔反而笑了。

“重申一遍，四百斤，是兵器的极限，不是我的极限。只要我想，哪怕拉动一艘船，对我来说都是绰绰有余。如果天地有环有把，我连它们都能举起来转两圈！”

来不及了。

“不过流了几滴血而已……”他用大拇指按住眼窝，往旁侧猛地一撇，刮掉了积存在脸部的鲜血，“能改变什么？”

堪比闪电的一拳。

一张开嘴，鸡仔才发现他压根不知道该放什么狠话，这种事儿一般是他的父亲或者兄长来做，而他，主要负责把他们的狠话变成现实。憋了天半，千言万语郁结在心口，他只是点了点头，略显平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