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眼瞅着应该不会爆发剧烈冲突了,亚瑟也找了根柱子靠着,点了根烟,晶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感慨道,“在我们那里,决斗一般只有一轮,而且不会持续那么长时间。几秒钟的功夫,胜负就能分出来了。”
“在樱岛也有武士决斗,大体流程和archer说的差不多。”喜兵卫在一旁补充道,“摆好架势,拔刀,身形交错的瞬间,必定已经有一人中刀,不会拖得太久。”
“该怎么说呢……在我家御主眼里,决斗是一件仪式感超级强的事,她似乎从小就是被这样教育的。”阿芸很自然地接入了他们的对话,说来也怪,明明是两个阵营、两个立场,他们三个从者反而能这样心平气和地沟通,没什么火药味,“再说的不好听点,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可她是女孩子诶!”坐在椅子上的洛晓芹丝毫没有人质的自觉,跟着连说带比划,“武痴不都是那种披头散发、外衣敞开的彪形大汉吗?”
“她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在她眼中,男性和女性的肉体差距,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真要打起来,成年男人压根不是对手。”阿芸远远看着自己的御主,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长时间的封闭式练功,让她不太擅长用言辞交流。相反,如果能过一轮手,她反而能把对手的性格看个七七八八。”
“真的假的?”亚瑟明显不太相信,他走的是亚美莉加居合那种流派,交手的时间相当之短,几乎不可能从对手身上读出任何信息,听着自然如天方夜谭一般。
“我倒是听妈妈说过,双方交手时,在大脑决定发起进攻,再到四肢真正做出反应之间,还有大约零点五秒的间隙。这零点五秒内,人全凭下意识行动,这期间暴露出来的思考,便是绝对真实的。”洛晓芹若有所思地说道,“而所谓的天赋异禀者,往往能捕捉到这零点五秒的间隙,先发制人。”
“说了半天,不就是看提前量嘛。”亚瑟耸了耸肩,朗声笑道,“没什么新鲜的,我御主也会。第一次见他时,我手还没伸出去呢,就被他拽着胳膊摔了一圈。”
“那,要赌一下吗?”喜兵卫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同为武人,究竟谁的御主,能赢下这场最后的较量?”
“当!”
亚瑟也不多说,直接一块金砖扔在地上,西部时代淘金热的狂热缩影,在这块流光闪烁的金砖上,便可窥见冰山一角。
阿芸明显挑了挑眉,也从衣服里摸出四串开元通宝,丢在地上,“我没你那么阔,就出这些吧。”
喜兵卫则是乐呵呵地丢出几个甲州金,和亚瑟的金砖放在一起,摆明了是要押叶观武了。
不难看出来,亚瑟所处的时代最接近现代,他丢出的那块金砖,切割得相当完整。如果以单纯的财力来论,他甚至可以说是登场的六位从者中,最有钱的那个。
眼看着旁边都开始下注了,真正进入决斗状态的两人却毫无反应。在他们的视野中,一切多余的冗杂要素都已剔除,留下的,仅仅是彼此两人,还有这块空旷的天然角斗场。
饮下了生命大补剂后,宫麓一再度恢复到她的正常水平,气息顺畅、脚步稳定,一眼扫过去,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绽,让叶观武顿觉无比棘手。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给她药?这种因为共情敌人而做出来的蠢事,真是蠢到不知该怎么形容。
不过……
埋怨归埋怨,现在的叶观武,却反倒有一丝安心。如果她连站都站不稳还要和自己打,下起手来,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吧?
没错,和状态对等的她交手,才能心安理得地发挥出全部本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两腿开立,向右侧转体,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双足保持平行,屈膝下蹲。
不愧是打小的练家子,连下蹲的动作都如此优美,只见宫麓一缓缓蹲下,重心落于两腿之间,呈非弓非马的“虎坐步”。两手握拳,右臂前伸,左臂曲肘,整个人的气势一凛,如同一株长开的傲然青松。
叶观武挑了挑眉,能把武术起势做得如此优雅,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见。更要命的是,他把印象中几种知名拳法的起手式都过了一遍,竟然没找到相符的案例。
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