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远点还怎么输出啊?!”
正当玩家们在频道里交流之际,安东尼奥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它一遍又一遍地来回冲击着缝合怪,轰隆巨响不断,漫天都是碎裂的残肢断臂。
这个期间,又有一些玩家不幸被撞成了渣滓。
嘭!!
只听一声巨响。
被安东尼奥撞得千穿百孔的缝合怪似乎终于支撑不住,直接炸裂成漫天的肉块。
强壮的奶牛屹立在尸堆上,浑身的白骨甲片被染得鲜红,显得无比狰狞。它的双眼也逐渐被血丝爬满,浑身弥漫出令人胆颤的凶戾气息。
昂——
昂昂——
正在战场上肆虐的另外六头缝合怪开始发出怪异嚎叫,它们仿佛接收到指引,同时放弃了当前的目标,转头朝着奶牛而来。
伴随着紧密的地面震颤,玩家们以及帝国军的士兵军官纷纷投来目光,集中在那头奶牛身上。
“——真就只有安东尼奥一个干部?要对付全部的缝合怪?”
“——要去帮忙吗?”
“——哈哈,不敢去,我怕突然被泥头车撞成渣渣。”
玩家们正在远处观战。
忽地,他们注意到安东尼奥的身躯发生了剧烈变化!
只见奶牛像人一样慢慢直立起来,两条前肢逐渐化作了人类般的臂膀,背脊上的白骨倒刺越来越长,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如刺猬般的背甲。
安东尼奥的身躯逐渐膨胀,仿佛吹气球般,顷刻间拔高到了五六米。
虽然仍比不上逐渐靠近的六头缝合怪,但它的气势,明显要更胜一筹!
它仰天咆哮,张开了大嘴。
哞——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四散开来。
旋即,安东尼奥缓缓将手伸入口中,从中拖出了一柄通体流转着暗红色的深邃阔剑,剑身就有四米长,半米宽,剑柄仿佛一根脊椎骨布满节节尖刺,末端是个硕大的怪异头骨,双眼不断渗出粘稠的血液。
“杀戮……”
安东双手笔直端起了亵渎圣剑,口中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响,鼻孔喷出两道长长的白雾。
哞——
它猛然朝前竖劈出一剑。
原本就昏暗的天空仿佛瞬间一黑,深红色的剑芒宛如战场上的一块巨大幕布,拔地而起,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直接碾过靠近的两头缝合怪。
没有任何的声响,也没有任何的征兆。
两头十几米高的缝合怪直接在深红剑幕中化作了血沫,消失在了原地,地上只留下一条笔直且深的沟壑。
“杀戮!”
安东再次咆哮,这次提起圣剑,转身横扫。
剑幕像是一道深红弧线飞跃,将战场切割成上下两半,另外两头缝合怪瞬间变成两截,同样开始溃散成血沫。
“杀戮!!”
安东尼奥右手托着圣剑,竟一跃而起,又如流星般坠落,狠狠砸在了最后两头缝合怪的身上。
手中圣剑砸落,在地面迸射出刺眼的红色强光。
咚!!
数十道鲜血般的喷泉从地面涌出,两头缝合怪顿时爆开,被撕成了碎片血沫。
随着缝合怪全部死亡,血雨淅淅沥沥,逐渐变小。
安东尼奥双手杵着巨大的深红圣剑,静静屹立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远处的玩家们先是集体沉寂几秒,随后炸开了锅。
“——这尼玛是什么战斗力啊?!”
“——我还以为是来帮我们抗怪的,直接就把七个大怪秒了……”
“——还真没看出来,马戏团的干部里面,安东尼奥的实力应该可以排进前三吧?”
“——你说第一我都信!”
“——尼玛平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头牛,结果二阶段直接变身‘奶牛剑圣’!”
玩家们正在频道里激烈讨论着。
帝国军的士兵们和军官也不禁屏气凝神,死死盯着那战场中的高大奶牛。他们知道那是随军远征的教会人员,却没想到对方仅凭一己之力,就干掉了恐怖的七头巨型怪物。
“赞美崔苏尔。”
少部分士兵们情不自禁地在下钢盔,朝远处的奶牛敬了军礼。
*
*
*
“‘血肉罪罚仪式’的终极产物,就这样被摧毁了……”
那比勒森林城堡的子墙高塔上,乌尔贝特使者怔怔地站在落地窗前,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头巨大的奶牛。
他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些许动静,转过头,发现提哈国王正一脸凝重,带着王后以及众多王室成员朝门外离开。
“王,我……我们输了?”
有人问道。
国王提哈莫伊尔深吸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声说道:
“先不要说话,城堡后方预留了一支军队,将会护送我们离开亚科……每个人跟上脚步,蒙诺,看好其他人,别让他们掉队。”
“是,陛下。”
叫蒙诺的侍卫长早早在门外等候,听到国王的吩咐后,连忙行礼应答。
从七头缝合怪被杀死的那一刻开始,提哈国王与乌尔贝特之间就再也没了交流。乌尔贝特站在原地,既没有阻止亚科王室的撤离,也没有跟随一同离开,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远去。
“乌尔贝特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使者团成员中,一个矮胖的男人问道。
“撤退吧……”
乌尔贝特摇摇头,叹了口气。
“但不能和亚科王室走相同的方向。”
“是,我们知道了。”
使者团成员们相视一眼,纷纷点头。
众人在高塔阁楼上收拾一番,正打算离开。
这时,乌尔贝特忽然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身后众人有些不解。
“乌尔贝特先生?忘了什么东西吗?”
“……”
乌尔贝特没有回答。
他的身体像是僵住了一般,如雕塑一动不动。
使者团成员走出一人,正打算凑近询问,却突然也呆立在原地……视线越过乌尔贝特的身体,看向前方,只见门外不知何时已经有个人影伫立。
黑色平顶礼帽,黑色整洁礼服。
帽檐下只露出半个脸庞,看上去是个年轻的英俊男人。
其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杵着银手杖在跟前,右手背负身后,身姿挺拔,像是一位气质非凡的贵族绅士。
“你们这是要去哪?”
对方微微抬头,露出一对深邃的黑色眸子。
“我送你们一程吧。”
“跑!!”
乌尔贝特忽然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