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喵的“电锯门”一定是和我的左臂五行相克!”说起来我在新手试炼时也是被竖锯算计丢掉了左手,这也算得上是前后呼应了。我用右手笨拙地扯着自己的上衣试图撕下一块布料来包扎伤口,否则就目前的出血量而言光靠血小板我撑不了太久。
“老苏,你的胳膊…”刘为先爬起身后立刻注意到我的异状,急忙赶来帮我处理伤口。他四肢健全并且这场试炼进行到现在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对付我穿着的普通面料的短袖自然不在话下,就是包扎技术确实不怎么地,也不讲究,丝毫没有注意到把一滩来自泔水的秽物一并裹住了我的伤口。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等到感染发作时要么我已经挂了被送出试炼,要么我已经战胜了“电锯门”凯旋回归空间,无论哪种结果,腐烂物中的病菌所起的作用都不会关键。
大门后紧接着就是下一场游戏的场地,数十根红色激光线镶嵌在墙上的黑漆漆的手臂粗细的洞口中射出,横亘在我们面前的走廊上。在我们头顶是一个管道口,从上面不断有液体流下,汽油的刺激稍稍冲淡了泔水的腐烂味道。我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条管道连接着汽油池底的排水口。如果之前可徽选择用钥匙救自己,那么她会直接被冲到这扇房间中,而无需参与阿曼达那压根没给我们留下生路戏。
联立吉尔·塔克的游戏,此次对决中“电锯门”的设计布局已经彰显了出来,最优解是我们选派一个除我之外能力最强的队员在吉尔的游戏中用毒气送走其他人,然后在霍夫曼的游戏中勇敢地潜入汽油池底拿上钥匙打开排水孔跳过阿曼达的游戏。此时他或者她已经算了经历过了考验(毕竟在汽油中潜泳还是需要一定意志与能力的),再通过面前的游戏就能结束这狗屎一般的试炼。
如此,估计最后一场游戏恐怕不会特别困难,至少一个人绝对完成的。我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心想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就干脆自我了结算了,不能给刘为先添麻烦。
如果按照上述流程走的话这一路确实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风险,“电锯门”给了两次机会,但我们都没有把握住,最后一头钻进了阿曼达的死亡游戏中。不过我也不应该抱怨什么,我的队友们不像我,一方面他们想不了这么多这么深,另一方面他们也绝不会轻易卖队友,这种团队精神在我看来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除了“电锯门”这帮疯子设计的游戏外,绝大多数试炼还是得靠团队合作才能通关。
在走廊的另一端此时正站着一个面容阴翳的中年男性,他的右腿自膝盖处截断,***在裤腿外的金属脚脖反射着散射的激光。这些特征只属于“电锯门”中真正继承了竖锯事业的门徒,劳伦斯·戈登。表面上他是仁心仁术的脑科医生,背地里早已皈依“电锯门”,鬼手蛇心,相信拯救人的精神远比拯救人的肉身要重要得多。
事实上我也一直觉得戈登医生是“电锯门”那一帮疯子当中最合格的继任者,也是唯一合格的继任者。所有门徒中只有他正儿八经地通过了老掌门竖锯设计的游戏,真正意义上明白了所谓生之意义。像阿曼达、霍夫曼就像是两个走后门的考生,竖锯为他们设计的游戏不能说难度不大,只能说毫无难度,无关觉悟。因此在电影中竖锯死前死后,还得想办法处理掉这两个背叛了门规的弟子。
而戈登医生相较于竖锯甚至更加明白该怎样拯救人性,在他设计的游戏中会把审判的权利交给参与者,让他们通过弄脏自己的手来明白自己生命的真正可贵之处。我相信在他手里“电锯门”虽不敢说一定会被发扬光大,但演变成传销或邪教组织是必然的。
眼下戈登医生看着我们两人,微笑着拍了拍手。““暝天”的各位,能走到这一步,你们做得非常不错。”他慢慢说道,似乎是想让我多流一些血,“现在我想跟你们玩个游戏,如两位所见,在你们面前的通路上,布满了红色激光。这些激光的来源是安放在两边墙中的工作波长632纳米的he-ne激光雷达。而你们只要有一人能够活着穿过这条十米长的走廊走进我身后的门里,“暝天”便通过了我们的考验。”
“只是,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像散步一样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根据多普勒效应,这些激光雷达能够通过回波信号的频率变化觉察到到探测目标的速度信息。当检测到物体运动是,由门电路控制的9手枪便会沿着激光路径射出子弹。所以,你们有两种通过方案。”
“其一,相信自己的身手,顶着中弹的风险来钻我用激光织成的蜘蛛网。反正我自己是做不到,毕竟少了一条腿,”戈登医生自嘲地笑了笑,“而你们“暝天”在参与了前面的游戏之后,又是否还能做到这一点呢?”
“其二,终于意识到个人生命的意义要高于所谓队伍价值,牺牲队友以保全自己。枪中装的是rip弹药,也就是俗称的达姆弹。这种子弹射入人体内后会造成大面积的出血扩散并带来严重的损伤,美中不足的是它的穿透力不强,加之手枪初速低,因此弹头会留在命中目标的体内。我想表达的意思是…”看到刘为先还是一脸懵,戈登医生不得不补充道,“你们可以拿队友当挡子弹的沙包,掩护自己通过这段被瞄准的走廊。”
“这样你们“暝天”当中愿意为队伍牺牲自身的人,求仁得仁,死得其所;理解了生之意义的人,能够活着走出这个试炼,这是双方共赢的结果。”戈登医生笑道,“究竟该怎样结束这一场试炼,取决于你们的选择。”虽然他的语句中用的是“你们”,但他的目光只聚焦在了刘为先身上。
虽然剧烈的疼痛已近乎冲昏了我的头脑,但我还是明白了戈登医生话里的含义。试炼进行到了这一步,“电锯门”已经认可了我们“暝天”的意志力与觉悟,我们只要有人能活着走过这条走廊,等同于通过了这一场试炼进入英雄聚义的百强行列当中。竖锯这么做是给双方都找了台阶下,毕竟实质上“电锯门”还是神造神队伍,其参赛的用意是在凑人头的同时剔除过弱的试炼者们,而非向着华夏神国最强之名发起冲击,因此在这淘汰赛的最后一轮中退场再合适不过了。
况且我相信“暝天”在这场试炼中的表现也足够被竖锯老叟认可了,他应该也不想过分为难我们剩下两人。念及至此,我长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场噩梦一般的试炼,在我们“暝天”众人的共同坚持下,总算是要结束了。
只不过在这最后一场游戏里我恐怕要受些皮肉之苦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残废,头上还顶着裂颚器,如果让刘为先替我挡子弹的话,那哪怕他都被射成筛子我只怕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所以,只剩最后一种选择了,我也欣然接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讲道理我的三个队员为了“暝天”能走到这一步已经付出了很多,我作为队长更不能贪生怕死。这,是我不可推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