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龙宫试炼者的团队,加入我们“暝天”,其实对于龚苾霏来说承担了不小的压力。她担心自己没办法在英雄聚义团队赛事中取得好名次,那样还得听其他龙王及其试炼者的奚落,让龚苾霏连同她的引路人东海龙王都会承受非议。
结果决定对错,如果龚苾霏在新的队伍当中打出了成绩,便能堵住其他三个龙王的嘴。但倘若滑稽地先龙宫队伍一步出局,想必足够让他们沾沾自喜喋喋不休好一段时间了。要知道,在那三个龙王眼中,龚苾霏等于是龙宫的叛徒,让龙宫蒙羞,他们巴不得她摔得更惨。
龚苾霏一直在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她未曾和其他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压力山大,以她的性格而言并不想让我们因为她的事而烦心。只是这次通过她的叙述,我稍稍体会到了她的感受。也许在龚苾霏看来这是她自己的事,只能一个人承担。但从我的角度来看,她的事就是“暝天”的事,需要我,需要我们共同承担。
毕竟这其实也等于是冥府证明之战,如果出现我们早早被淘汰的情况,我都能预测舆论的导向是冥府除了玩阴谋诡计外一无是处。不过冥府一个个神位脸皮厚得赛过城墙,所谓舆论,只不过是阎王们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但我依旧不能给冥府招黑。作为阎王(预备役,我不求做出什么功绩,至少得向戏运看齐。虽然在他的御下冥府的名声一直不怎么滴,今天割一把御膳苑的韭菜,明天抢一筐蟠桃园的水果,让其他神位提起冥府就咬牙切齿,但他们的心中依旧会为冥府竖起大拇指,毕竟冥府的发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阎王的责任心让我不能在这场团队赛中拉跨。别人可以质疑冥府的人品,但不能质疑冥府的能力。“放心吧…”我坚定道,“有我在,你所担心的事必不会发生。我们的目标可是问鼎英雄聚义的至高荣耀,绝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哈,我是相信你的没错…”龚苾霏听懂了我话中的含义,“但是你怎么又黑龙宫的队伍了?讽刺谁是阴沟啊?拜托对我的老队友们友善一些好不好啊…”
我心说人家巴不得你死你还在这帮他们说话,也不知道是善良的过分还是傻得可爱。
“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就在这时,可徽生硬地插嘴道,“我先下了,有点…嗯…不太舒服…”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心不在焉般走向自己的房间。“可…可徽…”我叫住她,“你还好吗?你…是不是在之前试炼中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意识到在贾登峪酒店死亡的幻境中,可徽受到的影响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大。“没关系的…”可徽试图宽慰我道,“麻烦给我一点时间,我能调整过来…放心,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主动和你们说的…”
“嗯,那你去休息吧,”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多问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醒我…指现实中…”可徽比了个“ok”的手势,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我知道这一场试炼对她的心态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但是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在贾登峪酒店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多年以后,已经荒废了的梦魇空间中,“我”在她曾经的房间中翻找,试图找到一丝一毫“她”的痕迹。最后,“我”只找到了这一本尘封的日记。
“7月27日
今天人不全,只有我、苏翎还有龚苾霏一起排了个试炼。这个试炼让我感觉十分不对劲,我真的是我自己吗?
进入时试炼介绍就挺搞的,苏翎这小子竟然还垂涎着人家龚苾霏黄花大闺女!虽然由于感情的限制,我并没有什么争风吃醋的想法,但我觉得还是得敲打敲打一下这个家伙,昵称取名:老婆。苏翎,别惦记锅里的了,碗里还有呢!
但是,我是不是对于自己的定位,有了偏差?
在我经历的试炼的最后,苏翎抱着龚苾霏的尸体嚎啕大哭,悲痛欲绝,让我的心突如其来地绞痛了一下。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从未见苏翎哭过,他是真正意义上地没有情绪,不会像小孩一样用哭声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这一刻,他的悲伤,他的无助,我感同身受。
我没有经历过爱,我不知道自己对苏翎是否有爱。但经过这件事后,我意识到,可能自己和苏翎都错了,他真正深爱的人,并不是我,只不过是所谓前缘定了今生。
归海可徽与苏翎之间的联系,只不过是任可珏与郭嘉之间转世的羁绊,我和他其实都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