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日记短的多,只有寥寥数笔,字迹也相当潦草,不复之前的娟秀。但我和龚苾霏却能从其中,读出女孩当时的绝望。
“王生硕是魔鬼!不,他们,全都是魔鬼!
这里不是我的衢山岛!这里是我的地狱!
他们在等着我,等着我用衣服遮蔽住身体上的伤痕,然后走出去和他们继续谈笑风生,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但肉体能被衣物挡住,我心口上的裂痕又该用什么来填补!!
我!不!愿!意!
刘欣说大家都是朋友,这种事没必要闹大。李娜娜一定在嘲笑我故作清高。王生硕这个畜生一本正经地和我说他会对我负责,他负得起吗?他爸爸跪在我面前让我放王生硕一条生路,呵呵,如果我不松口的话他们是不会让我离开这个地狱的。
我还有的选吗?
对不起,爸爸妈妈,女儿脏了,辜负了你们的期待。
养育之恩,来生齐筠必报。”
“真是恶心,王生硕该死!”龚苾霏看完后愤愤不平道。虽然这一篇日记毫无条理,就像是精神病人的呓语,但小孔成像,管中窥豹,我和龚苾霏都能看懂其中的内涵。联立齐筠其他几篇日记,二十年前整件事的全貌,基本上已经能展现在我们面前。
“苏翎,你需不需要包扎一下?”张柯的声音响起,我眼神示意,龚苾霏急忙把日记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中。张柯提着医疗箱一瘸一拐走进客厅中,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谢谢你了老同学,”我笑道,“有止痛药吗,给我来点,疼死我了。”情绪系统不完善的好处在这里便体现了出来,我迅速让自己的脸上能挂上笑容,而龚苾霏只能别过身去假装给我检查伤势,从而不让张柯看见她脸上的愤怒之情。
“给。”张柯没有察觉到异常,给我递来一小瓶高乌甲素片。我现在信不过张柯,假意查看了一番后摇头道:“不行,过期了,我还是忍着吧。”
“哦,那你安心静养,不要随意走动,我和林老师想办法尽快求援。”张柯挠头道。“也只能静养了,”我长叹道,“好在王生硕已经伏法,咱们安全了,就是可惜周省长了,想当初高中时他家境优渥,还时常慷慨解囊请我们吃东西呢。”
“啊?”张柯愣了一下后接道,“苏翎,你是不是记错,当初周省长家里挺穷的,全靠一艘破渔船为生。”“啊,我记错了吗?”我装糊涂,“不对啊,我确实有映像啊…”
“呃,事实上是有这么一个人,但不是周省长。”张柯被我的表演骗了,“除了齐…”他戛然而止,显然不愿意提起齐筠的名字,“…我的家境挺好的,当时我经常请兄弟几个吃夜宵。”
“哦哦,是你啊…”我哂笑道,“太久远了,我都记不清了。”“是啊,我们太久没有联系过了…”张柯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结果一见面就整出这种事来。”
打发走张柯之后,我冷笑道:“现在,最后一块拼图我找到了,这两天来岛上发生的一切,我已了然。”“是吗?”龚苾霏思索了片刻,道:“确实,这个试炼难度不算高,十拿九稳了。”“十拿九稳?呵,是成竹在胸。”我纠正道。
傍晚,残阳如血,洒在孤岛之上。我们五人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等着林丽将饭食端上桌来。虽然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但人是铁饭是钢,饭还是得吃的。班长他们带来的食材充足,甚至在温饱的前提下还能挑选一下菜色,不过貌似大家现在都没有这个心情,亲眼见识了死亡后,还能有胃口吃饭属实不容易。尺度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