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是不是也是天罪教的诛杀对象了?”刘为先问道,“我们也能够看到鬼。”“存在这种可能性。”我肯定道,同时打开了我们自己房间的门,“而且不管所谓天罪教想不想干掉我们,我们的主线任务反正是要对付它的。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天罪教的力量究竟何如,我们要对付的对手有多强大。”
今天下午我已经充分休息了,此时一晚上不睡也没有问题。“你去睡觉吧,我们在这里的调查可以告一段落了,我去处理剩下的事,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国。”“太赶了吧?”刘为先脱掉鞋子和外衣,躺到床上,“不过我同意。这酒店我一分钟都不想待。”我心说塞西尔酒店一定还有能挖的支线任务,毕竟这家酒店悬乎的故事太多了。但一方面继续在这耽搁是对为先的折磨,另一方面我现在极度缺乏信息,不能把握好和鬼之间交往的度,因此异国他乡还是少惹事为好。
我守在房里刘为先也安心,因此他躺下后不久便睡着了。我先订了明天早晨返回沪市的机票,然后动手给林曼的母亲写了回信。不管她信不信,我把我的推断从头到尾地论述在了信纸上。
“…很抱歉我们没能真正确定杀死您女儿的凶手具体是谁,但一定和天罪教有脱不开的关联。请您放心,我们本身与天罪教就有账要算,您女儿的遭遇我们也会一并算上。剩下的尾款烦请您别打给我们了,我们并没能帮上太大的忙,受之有愧。也请您节哀,早日回归正常的生活。”我画上一个句号,用了大概二十分钟写完了这封信,然后很没品地跑下楼到前台把小姐姐闹起来。她还以为我需要什么特殊服务,衣衫不整地就走出休息室。“怎么着,这个点您需要客房服务吗?”白天的小姐姐已经换班了,现在的这一个有点妩媚。我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把刚刚写好的信递给她:“麻烦帮我把信寄到信封上的地址,谢谢。”
“就这?”前台小姐姐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这种事非得在凌晨两点解决吗??”“嗯,我烟抽完了,麻烦帮我整包烟。”我依旧保持微笑,并递给她一张美刀,“不用找了。”估计是这小费稍稍排解了她的不爽,小姐姐从她的休息室里拿出一包万宝路给我,并客气地暗示我如果钱够的话还能有其他的服务。我摆手示意不需要,然后转身走回电梯。
“呼…”我很没品地在电梯里点着烟抽了起来。当抽烟成习惯后,没有烟的熬夜也便失去了意义。在走到142房门前时,这根烟刚好吸到底,我把烟屁股扔到地毯上踩灭,正准备刷房卡开门时,旁边安全通道的门突然洞开。
“啊,这熟悉的阴冷感觉。”我看向门外,毫无人影,或者说鬼影。“大半夜突然进了鬼域我是不是也该象征性地尖叫一下?”我沿着室外楼梯走到楼顶,看到水箱上蹲着一个女子,嗯,更确切一点,女鬼。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注意到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
“林曼,你好。”我大方地打招呼道。女鬼抬起头来,她的脸似乎已经在长期的浸泡中水肿,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我们…我们好像是同一类人…”她喃喃说道,“不对,我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是人了?”她的语调突然尖利了起来,让我意识到这可能是送命题。“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精神却还在。”送命题只要在对方可接受范围内尽可能扯淡就行了,比如说老生常谈的素质问答:“我和令堂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我会回答:“首先需定下是哪个时间哪条河流的哪块流域,然后根据当时水温,水流速度,外加岸势…”虽然我回答的很用心,但一般到这时候问问题的主就会觉得这是在敷衍她…
虽然我并不知道已经变成女鬼的林曼的接受范围有多深,反正我回答完了以后自己没玩完。林曼双手捂住头,“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她痛苦道,“为什么?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害死你的是天罪教的人。”我开口道,“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你掌握了不应当的禁忌的力量,这群人就是疯子。我发誓,不光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会消灭天罪教的。”
“天罪教…能力…”林曼再次抬起头来,“哈,我记起来了,那个人,是个华夏人。”“害死你的人吗?”我也认真起来,“是的。”林曼咬牙道,“我不认识他,他却一路从学校追踪我,最后在这里逼死了我。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小鬼帮手,那天我匆匆忙忙想躲进房间,一打开门边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孩子站在我面前冲我狞笑,慌不择路之下我冲上了楼顶,无处躲避之下还是被那个男人抓住了。我不知道那个混蛋用什么方法把我直接禁锢在了水箱里,让我意识清醒地绝望地淹死。我想报仇,但我离不开这里了,我能提供给你的信息也就这么多,答应我,帮我找到那个男人,给他应有的惩罚!”
“你有我的保证。”我转身准备离开,“我马上回华夏进行调查,如果最后是我赢了,我会回来找你聊天的!”话音刚落,阴冷的感觉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冬夜的寒风,我知道自己已经脱离鬼域。看了眼表,竟然已经快四点了。我不再磨蹭,进房叫醒刘为先后尽快洗漱完开上我们租的车驶向机场。
“红裙子的男孩…”登机后我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思索,“看样子回华夏后还有必要去趟江城了。”国际航班往往是枯燥、拥挤还禁烟的,所以我除了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外也只能补觉了。十几个小时,换算16个时区后,我们到达了次日下午的沪市。我在飞机上倒是成功地养精蓄锐了,但也被狭小的空间整得腰酸背疼。
我们目前来说钱还宽裕,因此直接在机场又租了一辆车以方便出行。“其实,我觉得哪怕租辆皮卡,都比这车适合…”刘为先吐槽道,“男人就该干跑车!”我打开租的奥迪tt的驾驶座,坐了进去,“你就老老实实在副驾驶上哭吧,愚蠢的小屁孩!”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刘为先也没精力扯淡了,不耐烦地甩甩手,坐进了副驾驶中。
在导航以及大都市路况的帮助下,我们成功花了五个小时才赶回目的地:沪市黄埔区城隍街13号。从外观上来看这像是一栋矗在一堆高楼大厦当中上世纪洋人留下来的两层洋房,实际上内部还算宽敞。我们两走进去之后打开灯,虽然是第一次进到这里,却总有种家的感觉铺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