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秦冬雪选择独自飞行，她飞的极慢，一语不发。

凌云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

他不停地扫视着脚下的山川，就当是欣赏这千里冰封的北国风光了。

秦冬雪越飞越慢，忽的彻底停下，她回头瞪着凌云，脸色阵红阵白，咬牙道：“滚过来！”

凌云心中一突，他很想一走了之，却也知道无处可逃，只好磨蹭着过来，讪讪道：“又怎么了？”

秦冬雪哼了一声，一把拽起他的胳膊，她低头随便选了一处没人的地方，直接俯冲了下去。

落地之后，秦冬雪这才撒开手，直视着凌云说道：“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什么事啊？”

凌云做贼心虚，他左顾右盼，装傻充愣道。

“哼，你少给我装傻，还能有什么事，刚才渡劫时候的事！”

秦冬雪脸色通红。

“哦，你说渡劫啊？这不是渡劫成功了吗？有惊无险，平平安安，连破六境，以你这资质，很正常的好吧？”

凌云赞不绝口，使劲的夸。

“我让你说这些了吗？你个臭小子刚才什么都看到了，现在想不认账啊？”秦冬雪又羞又气。

原来，刚才秦冬雪渡劫的时候，从她突破之后到劫雷降落之前，两人该准备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却偏偏忘记了一件事。

一件对渡劫来说并不太重要，可对她来说却极为重要的事情。

她身上穿的那一袭白裙，款式极好，料子极佳，价格也很贵，可惜那就是一件从商场里买来的衣服。

只是三道劫雷下来，那件衣服就化作了焦炭，被劈成了碎片，化作飞灰了。

后面的场景，可想而知。

可那时候，劫雷一道紧似一道，她在全力应对天劫，哪有空在意这个，就算注意到了，她也没有时间去再穿上一件。

凌云几乎是从头看到尾，大饱眼福。

“你渡劫的时候，我早就退到千米开外了好吧？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现在被秋后算账，凌云自然打死都不能认了。

“哼！你看不见？你在终南山上隔着几十公里，能把我姐渡劫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你既有阴阳神眼，又会天眼通，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还有神念呢，效果不比用眼睛直接看来的差……”凌云心里补充了一句，可他这时候哪里敢说出来。

他嘴上说的是：“我闭着眼睛呢，我没看，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秦冬雪看他死不承认，气的牙根痒痒，她质问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给我传音，让我不用在意，专心应付天劫做什么？”

凌云立即辩解道：“那你衣服没有了，我怕你心慌嘛，当然要赶紧提醒……”

说到这里，他直接把眼睛一闭，大呼上当了。

“哦……我衣服没有了！”

秦冬雪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她重复了一句，然后冷声道：“既然你没看，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云翻了个白眼儿：“我能掐会算，我说我算到的，你信不信？”

“去你大爷的！”

秦冬雪差点儿被他的无赖样子给气乐了，飞起一脚就踹他屁股上了，“真能胡说八道！”

她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甚至心里在隐约庆幸那个疏忽。

有一种感觉，能让人发疯，能让人上瘾。

而且，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她一点儿都不排斥那种感觉。

“好看吗？”她幽幽问道。

“好看。”

“那我要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我就好。”秦冬雪神色一正，极为认真说道。

“好。”

“看了就看了，能不能负责？”秦冬雪说的很随意，似乎漫不经心，但是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紧张，却是出卖了她。

“能的。”

凌云语气平常，却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就好，那我就饶你这一次。”

秦冬雪满脸飞霞，可一双美眸，却是瞬间就变得明媚无比，嘴角儿也噙着笑。

她早就想通了，自己的幸福，和别人无关，只由自己来决定。

“你是故意的吧？”秦冬雪忍不住又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凌云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没有作答。

秦冬雪也没有再问，因为答案不重要了。

两人落脚之地，是在一个小湖的湖边，湖面早已结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雪。

秦冬雪迈步向着湖心走去，她刻意收了轻功，踏雪前行，踩得脚下咯吱咯吱响，心情愉悦。

凌云没有动，此刻的秦冬雪换了一身红色曳地长裙，背影曼妙动人，黑色长发如瀑，行走在空旷的冰雪湖面上，平添了几分寂寥萧索的意味。

赏心悦目。

却又让人无比心疼。

就在这时，秦冬雪倏然转身，她笑靥如花，对凌云说道：“我想舞剑。”

凌云笑了，神念一动，取出那把白龙神剑，远远地抛给了秦冬雪。

秦冬雪飞身接住，红裙当空舞，眼波如水，剑气如虹，卷起千堆雪。

一场舞罢，秦冬雪收势，恰好停在凌云身前，然后她徐徐降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