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还是不接，现在已经由不得秦彦做主。

白纸制造工艺流程的交到玄都手上，会给人族文明带来什么样的改变，秦彦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一份大功德，从想到把白纸制作出来时，秦彦就已经明白了。

包括这份大功德背后的凶险，他也十分的清楚。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不管是秦彦这个炼气士身份，还是菩提老祖这隐士高人的身份，都不适合占有这份功德。

这也是他白日里为何要主动上前与玄都等人攀谈的原因。

三休的性子，秦彦还是了解的，只要自己上前攀谈，玄都等人势必会注意到他腰间的炼药壶。

截阐门人的表现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玄都能看清白纸在人间的功德，也在秦彦的预料。

唯一的变数，便是玄都这老小子的心狠手辣了。

他万万没想到，东西刚到手，玄都就想要除掉他。

好在大劫已来，这老小子顾忌面皮，没有也不敢直接下杀手，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九转金丹已经算是三界之中准圣都很在意的丹药。

这混元九转金丹，只怕是连圣人都抵挡不住诱惑。

玄都将此物送给自己，只要明日里稍微泄露点风声，只怕自己还没见到杨戬，就已经被觊觎此物的炼气士杀人夺宝了。

“此物实在是太过珍贵”秦彦不敢露出任何猜破玄都心思的表情，满脸受宠若惊，一副十分贪婪，却还要装一装的模样。

玄都则道：“天下之间，无怪乎机缘。贫道与秦道友有缘，秦道友收下便是。”

“如此，秦彦恭敬不如从命了。”秦彦兴高采烈的收下，千恩万谢了。

玄都见他如此高兴，丝毫没有任何猜到金丹背后的危机，也跟着笑呵呵起来。

又从桌上拿起一物道：“秦道友，此物唤作九龙神火鼎，乃是当年家师成圣之前所用。”

他拿起一个小巧玲珑，闪着红光的炼丹炉递给秦彦。

秦彦这一次却是露出不敢要的表情：“这”

“秦道友既对丹道有兴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鼎炉便一同送给道友了。”

玄都依旧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秦彦则连连摆手，不敢接受。

他若是坦然接受，以玄都的心机，便可猜出秦彦知晓这白纸的价值，故此一副绝对不能再要的样子。

玄都暗暗点头，也不再隐瞒：“秦道友，你可知，这纸张之术，能够给三界带来何等福祉？”

“啊”秦彦装作不知：“这纸张之术实不相瞒法师，在下也只是觉得，它或许对未能辟谷的炼气士或者普通人族在如厕的时候有所帮助。”

“如厕？”玄都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词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如厕是什么意思。

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噗嗤笑出声来。

看向秦彦哈哈一笑，这次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心里对秦彦再无任何防备——虽然他得死，但也不必再给他其他杀招，此人只不过是有些小聪明，却没大智慧。

这纸张之术给三界能带来的福祉，岂是让如厕更加舒适能相比的？

凡人便是凡人，目光如此短浅。

当下将这白纸对人族文明的发展影响简单的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