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看着降谷沉默着再次走向投手丘的背影,和泉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投手被打爆,身为搭档的捕手和身后的守备全部视而不见,好像不管投手丘上面站的是谁都无所谓,投的怎么样也无所谓。
被孤立出来的投手。
脑海一瞬间闪过这句话,和泉摇摇头,试图甩开浮现出来的一些画面,不,不一样,他知道,他一直都明白,这场比赛是历练,是教练想看投手能够自我突破、坚持到何种地步。所以前辈们都选择放手不管,让投手自己去面对,在大赛前去训练抗压能力。
但是,
和泉忍不住看向蹲在本垒板后的捕手,心中控制不住有些气闷,作为投手在场上最信任的搭档,也放任到这种地步,哪怕是失投多次,一次喊停调整状态都没有,时间的催促,身体的失控,围观的失望,队友的沉默,他故意或者就是想看到投手陷入这种境地么。
坏心眼捕手!!!
而场上,御幸莫名打了一个寒蝉,抖抖身子没放在心上,继续专注地看着眼前投手丘上呆立的投手,终于冷静下来了吗,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越用力投球,球的尾劲就越差,又想起比赛一开始降谷“绝不让一个人打中”的宣言。
噗噗噗,御幸用手套遮挡住坏笑上扬的嘴角,还以为还得再炼一会儿才能变老实呢,不知道是不是板凳区发生了什么,气氛发生了点变化,可惜自己上场击球去了,虽然很快被三振下来就是了。
而投手丘上,降谷脑子里转着“前辈们的话”,虽然是往这边想,但是一时间想从大脑中提取有效信息还是不行,直到裁判吹口哨也没想明白。结果,果不其然,投球固态重现,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偏高的坏球。
坏球,坏球,坏球,又是一个四坏。时间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停下。
盗垒加上牺牲打,三垒有人,危机再现。
场上的气氛沉默而焦灼,赛场中心的投手丘上,仍然不断自爆的投手,摸着帽檐,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突然,投手放下手中的防滑粉包,防滑粉落地荡起一片白色的尘粒,投手举手示意:
“不好意思,暂停”
糟糕。
御幸心道不好,还是不行了么。御幸终于意识到是不是过度了,终于有良心地升起一点担心,迅速抬起帽檐,朝投手丘跑去。
所有人也都被这一变故惊讶到,将目光齐齐投向投手丘,担忧,冷漠,疑惑,严肃,沉重,各种杂糅在一起。
准备区。
片冈教练沉声问向旁边记录的克里斯:“投几球了?”
“三局还没结束,已经投超过5球了”克里斯回道。
闻言,片冈教练沉默着把抱着的手臂放下,双手背到身后握拳攥紧。
三局已经超过5球是什么概念,在漫长而折磨的打击中仿佛自虐一般,心中更加沉重,和泉眼也不眨直盯盯地盯着投手丘,现在暂停,降谷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桐生的松本教练见此情形,一直摸着下巴的手也放下了,微微叹气,高中时期的棒球运动员,尤其是投手,就如同娇花一般,要好好爱护才行啊,即使选择用比赛的残酷去逼一个投手自我成长,也要在合适的时机给予适当的支撑和引导,现在的他们终归还只是个孩子。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此刻的暂停是不是意味着投手要撑不下去了,而投手丘上。
“御幸前辈”降谷用手套挡着嘴型,低着声音,恳切地请教:“该怎么做,我才不会像现在这样继续掉分”属于他的三局就快要结束了,但是他还是迟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犹如一头困兽,四处挣扎奔逃也看不到出口,逃不出囚笼,“虽然很不甘心,可是今天我实在投不出自己的实力,但是我不想就这样走下投手丘,请你给我建议吧”
这家伙,御幸感到有些战栗,投到现在,别说是不行了,他的眼神还没绝望呢,而且还忍住心中百般不甘愿,希望我能给他一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