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刺客看到画舫女子被自己怼的无话,自己也不言语了,就在客船的幕帘后,隐隐的盯着她沉思的样子。
远方飞来几只从北方迁徙的大雁,一个一个的小黑点在湛蓝的天空下格外的显眼,李玄羽不由得脸上露出感伤口中喃喃道:“唉~曾是惊鸿照影来~”
说完还有一种颇为自傲的神情,眼神赶快打量起一旁的白衣女子,看她正在沉思着而没有注意到刚才对雁吟诗的自己。
有着没被人发现自己偷听的轻松,也有着没被仙子发现的遗憾,顿时百般滋味,融于心头。
等那几只“大雁”飞到近前发出‘嘎嘎’的叫声,李玄羽才知晓,这哪里是什么大雁,分明是报丧的老鸹。自己刚才对着这几只黑色羽翼的不吉祥之物还在吟诗,满脸高深之色,想到这李玄羽不由得心中一阵尴尬,脸上的表情如同吃粑粑了一般,赶紧看了看四周,没人发现自己的二币行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心里暗骂那几只黑炭似的老鸹“长得那么黑做什么,跟大雁似的,它们也配?”,少年实在没有什么可骂的,还不是怪自己见识太少?只能嘲讽起了它们黝黑的体色。
那几只飞过去的乌鸦自然惊醒了沉思中的女子,它们除了带过来一声声凄厉的噪音之外,似乎也带来了一阵风,风顺着海上飘到岸边,将女子额前的几缕发丝吹乱,随风舞动。将她面前的面纱掀起片刻,玉面朱唇。将这位仙子变成了凡间的谪仙女。
那女子静静的驻立了良久后,她瞪着幕帘后的女子有些释然道:“罢了,如若不是此行还有别的事,我非要把你带到山上“泅溺洞”中去,让你受尽寒水鞭刑,身魂两处!”
女刺客仿佛并不在乎,冷笑了几声,挑衅的说道:“能与奇女子宛丹青经受同样的刑罚,我“图斯华”也不枉此生了。”
白衣女子无视了女刺客的挑衅,并不想和这女刺客在多费口舌,感叹一声:“但愿天下不要大乱吧!”
旋即又摇了摇头,天下太平?怎么可能呢?宫内惊变,皇子、王爷觊觎那位子如同猛虎扑食,宫外还有像凉、蜀二王那样的群狼环伺,看来这真是要变天了。
就在白衣女子无奈摇头的时候,她注意到远处有一位少年在偷偷的往这边瞧着,少年伪装做的倒是极好,一会捶捶肩膀,锤锤腿,装成自己干活累了的样子,只是眼睛在往这边偷偷观瞧。
白衣女子一眼就看出少年的伪装,撇过头,直视着少年,四目相对,少年不由的一愣,也不知他是伪装被发现的尴尬,还是被女子之美貌惊讶到了。
少年看到女子直视自己之后,白了自己一眼,看李玄羽的眼神就向看到一个登徒子一般,旋即就扭过头不看自己,注视着前方的客船。
少年满面通红,以为女子把自己当成了偷看的色胚,可是想想也对,自己在这站了十几分钟,迟迟没有动作,就在那拿着眼睛打量这位白衣仙子,自己不是色胚是什么?
少年索性也就不装了,大步走向了海边,直挺挺的坐下,与白衣女子平行,面朝着客船方向,头微微一侧还能看到白衣女子的上半身。
可是这白衣女子仿佛看不到贴近的李玄羽一样,照样和客船中那位女刺客说着一些家国大事,二人说的也是驴唇不对马嘴,都是各说各的,各自觉得各自有道理,倒像是在争辩。
李玄羽听得正起劲,就感觉身后有人冷不丁拍自己肩膀,下意识以为是白衣女子派人下来要教训自己的,不由得浑身一颤,慌忙的站起身,看到人后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只见秦大哥提着自己的大鱼篓,一脸坏笑,嘴往画舫方向努了努:“小子,看上了?”
李玄羽一脸尴尬,讪讪的陪笑着说道:“这不刚才太累,在这大船底下乘会凉,乘会凉!”怕秦大哥不信李玄羽又重复了一遍。
平日憨厚少言的秦大哥此时异常的好事,眯眼笑道:“要不我上去给你问问她有无婚嫁?”
“不用,不用,秦大哥真不用,我真是乘个凉!”李玄羽脸涨得通红忙摆手拒绝,接过自己的大鱼篓,背在身后,给秦大哥道了声谢,飞快的逃走了。
站在那的秦大哥看着远远离开的飞快背影,摇摇头无奈的笑道:“这小子!”
秦大哥旋即又歪着头往画舫上看了看,确实模样跟仙女似的,心里为少年开脱“难怪这小子动了歪心思”。不过如今自己可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了,这点定力是有的。
秦大哥可不知道这两位船上的女子刚才的惊天对话,所以也不知道李玄羽在这的真实原因。
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是,秦大哥自从到这儿、驻足、再到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内画舫和客船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二位女子这期间一直在对话,只是李玄羽听到了,秦大哥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白衣女子等到秦大哥已经离开之后,想着刚才赤膊大汉和黑衣少年对话的画面,那时少年脸色涨红的样子;想着少年对着一群大雁强装出伤感吟诗作对,之后发现是乌鸦无比尴尬如同社死一般的表情。白衣女子不由得眉毛一弯,展颜一笑,这时的女子更加美艳动人,她与客船中那位已经不再拌嘴,此时那女刺客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你真要嫁给这个小子?”
白衣女子此时依旧笑着,歪着头、淡淡的回道:“你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