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中,在战火的余光中,这些密密麻麻连成无数串白线的人海浪潮,蜿蜒起伏着向日军冲来,在响彻夜空的喊杀声中,日军第四大队从炮火中幸存下来的两百多人人带伤的残兵,瞬间就被这两股人浪所吞没。
而此时日军的营地也同时遭到了佣兵团和张胡子二团的两面夹击,在日军大部分机枪阵地被毁、指挥系统全面瘫痪的情况下,被歼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
此时,建立在冷口关山脚下一片树林中的佣兵团野战医院,现在也是一片忙乱的景象。
两台发电机在轰鸣着,担架上的和被人搀扶着的伤兵络绎不绝地被送到帐篷前的空地上。帐篷前的几棵树上都挂着明亮的电灯泡,将整个空地都照得通明透亮。
“快,这个人胸口中弹,送1号手术室。”
“这个伤员腿部中弹,先给他上药包扎,送村里的病房观察。”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性声音盖过了发动机的轰鸣和伤员们痛苦的呻-吟声在树林里回响。
是崔晓露正在挨个检查伤员的情况,嘴里在大声的下达指示,旁边跟着几个担架员,听到指令就立马抬起担架就走,跟她一起做初步检查的还有几个年轻医生。
现在的崔晓露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护士长,而且她为人精细又敢于承担责任,得到了野战医院院长冯天培的很大信任。
再说,经历过了淞沪抗战的她对于战争已经不再陌生,整个野战医院的外部事务基本都由她来负责。
这时,一个几个晋军装束的士兵抬着一个担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浑身都是硝烟痕迹和血迹,勉强能辨认出上士军衔的士兵高声叫道:“大夫……大夫,快救救俺们连长。”
崔晓露闻声急忙走上去查看。
只见担架上的伤员浑身都是血迹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有胸口的绷带还在不断渗血。
“怎么不用紫清红药止血?”崔晓露便问话边轻轻将伤员的绷带用剪子剪开。
要知道模范旅的每个士兵都配发了一瓶紫清红药,就是用于战场急救的。
“用了,俺把整整一瓶红药都倒上去了,但还是止不住血……”这个上士士兵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崔晓露只是一看这个伤员胸口那长达十几公分的狰狞伤口,就知道这个伤员已经没救了。
一块弹片斜着切开了他的整个胸部,难怪止不住血,动脉管都被切开了,什么药都不管用。
如果是在战场上就马上进行手术还有一丝可能救活,现在已经回天乏术了,都不知道这个伤员是怎么能坚持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