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破门而入,冲进堂屋。
李元氏瘫坐在锅台上,目光呆滞,一语不发。
李月瑟缩在墙角,噤若寒蝉。
海棠单手掐腰,一脚踩着黑衣人的头,淡定地说道:“贼人已死,没事了。”
李青叹为观止:“真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身手!”
海棠淡然一笑:“小意思。”
李青来到黑衣人的尸体前,扯下面罩,不由得一怔。
此人乃是黑风寨的一个小喽啰兵。
当时,李青想用弹弓射击乔黑风的马,正是这个小喽啰兵挡住了他的视线,被他用弹弓击了一下耳梢。
原以为是县太爷派来的刺探,暗中搜查铁珠的线索。
没想到竟然是他!
这个小喽啰兵出现在这,显然是黑风寨的意思。
李青虽多次去过黑风寨,却只认识土拨鼠,从未跟三位当家人有过正面接触。
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李青沉思了片刻。
只猜到一种可能——
乔黑风和三当家馋涎铁珠。
他们想获取制造铁珠的秘方,一劳永逸。
这两个小喽啰兵定是来盗取模板的。
李青想到这,不禁苦笑了一下。
‘这倒也可以理解,寇嘛,这是他们的职业,上门盗取,也算是执行他们的业务了。’
这个时候,李元氏终于缓过神来,哭叫着:“咱们家死人了,出人命了,我的老天爷,你可让我怎么活……人竟死到家里来!”
“娘,您先别哭,谁都不想这样,可世道就是如此。”
李青一边劝慰,一边向海棠使眼色,让她将李元氏搀到屋里。
海棠搀扶着李元氏,进了东屋。
李青凑到李悦跟前,低声询问:“小悦,你没事吧?”
李悦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她蜷缩着身子,一句话也不说。
“好妹子,来,哥抱你进屋。”
李青说着,将李悦抱到东屋的炕上,又给她拿来一只兔腿,宠溺地在她鼻尖一抹:
“这兔腿原是我的那只,哥舍不得吃,给我最爱的小妹,吃吧,乖!”
李元氏仍在喘着粗气,对一个本分的妇人而言,在家里遇到这样事,无疑是一场噩梦,对精神的打击是极大的。
“你照顾好娘和小悦,我去去就来。”
李青话音未落,李元氏一把拽住李青的手腕,心有余悸,忐忑难安地说道:
“儿啊,咱别作了行不行?自从你提出要杀蒋爷,娘的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儿。
“你说,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这黑衣人是不是蒋爷的人?他是不是来寻仇的?”
“娘,您等我把这两具尸体处理了,回来慢慢跟您解释,耽搁久了,若被别人发现,就说不清了。”
李青说着,手腕从李元氏的手里慢慢挣脱出来。
“两具?你们两口子一人宰了一个?”
李元氏大惊失色,猛地起身,恨铁不成钢的在李青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哭道:“你可真行啊,这么两天的功夫,惹出这么多人命,你是存心要俺的老命啊!”
李青没工夫再听李元氏絮叨,向海棠递了个眼色,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没有马车,只能手提着两具尸体,徒步出门。
这个时候,城门已经下钥。
把尸体运出城是不可能了。
‘不如先安置在王小家。
‘蒋爷已死,老王头留下的房子已归还给了王小。
‘跟他说一声,明天等城门开了,再想办法运出去。
‘只是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陪两个死人过夜,实在于心不忍。
‘何况,杀人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个念头只在李青的脑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