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这对活宝父子其实最像,一样样的倔驴!”
马秀英目视父子二人尴尬僵持着,忍不住低声笑骂。
父子二人都嫌弃对方。
可父子二人其实最像,都是不肯轻易改变主意的主儿。
徐妙云莞尔一笑。
……
“那个,不带咱看看你们以前的小家吗?”朱元璋眼神看向别处,背着手,严肃开口。
终究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胸怀大度。
这不是低头,是他胸怀大度!
朱棣余光瞥视,笑笑,对朱雄英说道:“雄英,四叔带你去看看,四叔和四婶刚来土桥村的小家,那边还喂着两匹小红马。”
朱雄英顿时眼睛一亮,对朱棣还有些陌生,不敢说话,点点头。
‘过分了呀!’
朱元璋瞪眼,瞧着叔侄二人高高兴兴离开,唇角幅度很大的扯了扯。
他都主动开口了!
混账老四的行为算什么?
和雄英说话,就算回应他了?
这太过分了!
‘跟着去吗?’
余光瞥视房间,有些犹豫,‘秀英这会儿肯定在偷看,儿媳可能也在看……罢了!’
朱元璋一咬牙,转身跟上去。
……
厨房内。
明霞捂嘴笑了,毛老六松了口气,咧嘴笑着嘀咕:“我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老爷,做出如此大妥协让步”
夏时敏夫妇作为客人,没看,正在准备做饭,听闻毛老六小声嘀咕,不由一笑。
噗!
房间内。
马秀英被逗笑,好气又好笑腹语,‘以前你对老四做了什么,现在苦果终究还得伱自己咽下去。’
随即,拉着徐妙云,笑着安抚:“别担心这对活宝父子,你父皇这一年多真的变了很多。”
徐妙云含笑点头,也发现了。
整个金陵城,谁不知父皇要面子、要强、固执……
可今天一举一动,着实让人惊讶。
……
小屋门口。
朱棣带朱雄英看完两匹小红马后,就打开小屋门,站在门口。
朱元璋打量着小院,来到杏树下,抬头看着……
杏花已经落了,枝头挂满了筷头大小,繁盛的小杏儿。
他可没少喝产自这棵树的杏花酒。
瞧着特别亲切。
视线转移,落在朱棣身上‘也不知,今天返程时,会不会给咱带东西。’
收敛思绪,走到门口,没好气道:“就不请咱进去看看?”
把门打开,人站在门口,也不和他说句话,父子间,真的就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父皇,这个小家也是你帮我们置办的,父皇想看,可以随意看的。”朱棣脸上露出笑容。
朱元璋怔怔看着朱棣。
有些不适应,又有些莫名疏离。
旁人或许感觉不到。
可他听混账老四笑着说这句话时,这种感觉却十分清晰。
他到宁愿,此刻混账老四,对他说几句噎人的话。
哎!
默默叹了口气。
表面的父子关系容易恢复,可洪武九年年初,那个在朝堂上,敢对他直抒胸臆的混账老四,想找回来,还有很长的路。
他突然有些怀念那个混账老四。
‘一步步来吧,咱之前对他又是猜忌,又是严密监视,他如今有了一个小家,有了一对儿女,自然有顾虑……’
朱元璋收起思绪,点点头,怀着好奇,踏入小屋。
细腻泥浆均匀涂抹的墙壁、屋顶的席子……
果真和锦衣卫汇报的一模一样。
小屋收拾的干净清爽。
虽然不住人了,还保持的很整洁干净。
窗边的小桌,应该就是小夫妻两读书的地方。
在这里,汲取了知识,所以才能给咱、给老朱家这么争气,考个秀才回来。
……
朱元璋目光环视,最终落在,墙上挂着的弓和剑。
快步走过去。
从墙上取下蓝玉的佩剑。
打量着。
锵!
宝剑出鞘半截,锋芒毕露。
‘蓝玉的佩剑啊!现在却只能挂在咱儿子的小屋内。’
朱元璋唇角微微咧开,“当初,你个混账差点把咱第一悍将打杀了,咱心里很愤怒,同时还有点小小得意。”
这是真话。
他当时暗中,真的很得意。
只是没表现出来。
锵!
把剑插入鞘中,重新挂回墙上,转身笑道:“如今看来,你当初打得好,蓝玉这一年多很老实,也变了很多。”
自从被混账老四揍了后。
蓝玉再也不敢骄纵狂妄的对他粗脖子红脸了。
也更有规矩了。
“四叔,祖父说的都是真的。”朱雄英在朱棣怀中,突然抬头,开口:“舅姥爷被四叔揍了,起先脸臭臭的沉默……”
“后来,就对雄英说:你四叔是个劲敌,和这样的劲敌交手,能学到很多。”
蓝玉变化这么大?
朱棣不由有些错愕。
朱元璋也微微愣怔,摆了摆手,“不谈蓝玉,小屋看了,你带咱看看你们乡土村社建设成果。”
主动开口,其实也没那么尴尬。
说多了,就不尴尬了。
反正,他现在已经不觉尴尬。
朱棣有这个心理准备,老头子来一次土桥村,怎么可能,不关注乡土村社。
三人出小院。
朱雄英爬在朱棣怀中,眼巴巴紧盯两匹和小黑,一起吃着鲜草的小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