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正牵着马准备出门的徐增寿、徐膺绪迎面碰上徐达,下意识缩脖子。徐达却笑着点头,翻身下马,把马缰扔给家丁,便匆匆往府中走。“爹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徐增寿小声嘀咕。徐膺绪点点头。
往常,要是撞到他们大白天,不在家里读书或者习武,而是往外面跑。
肯定要臭着一张脸,教训他们一顿。
"走吧,蓝春他们还等着咱们呢,今天的赛马,不能再输了,再输咱们就没办法在这条街上立足了。"徐膺绪提醒道。“快!”
“老爷吩咐了,所有东西都要买新鲜的。”
兄弟二人牵着马,刚准备离开时,身后府门内,就传来嘈杂声。
下意识扭头……
管家带着一群家丁,满脸激动,乱糟糟的从府内涌出,不远处的偏门,还有人赶着好几辆大车出来。徐增寿、徐膺绪顿足,狐疑对视。
徐增寿小声嘀咕: “这是怎么了?有客人要来家里?陛下来家里,也没这么隆重……”管家带人从身边经过时,徐膺绪拉住管家, "发生了什么事?"
“二少爷,您不知道?”管家诧异道: “国公爷刚刚在宫里听到消息,大小姐和姑爷,带着两个孩子,上午就从土桥村出发了。”话落,管家作揖后,匆匆忙忙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
“朱四郎和徐大丫要回来了!”徐增寿、徐膺绪相互对视,异口同声喃呢。徐增寿明显有些犹豫,试探询问: “二哥,还去找蓝春他们比试吗?”“不去了。”徐膺绪一口否决, “和蓝春他们比试,改天也可以,看徐大丫笑话的机会,可难得,回去。”
话罢,牵着马返回。
两人返回府内。
蹑手蹑脚来到徐达书房。
就听到里面爽朗笑声传出。
哈哈….…
“你们阿姐良心不多,但还有点,还想着阿爹,知道带着两个小家伙回来看阿爹。”
徐膺绪偷偷听着,撇了撇嘴。
徐增寿低声笑话道: “你说阿爹是不是有点那啥,嘴上都说徐大丫良心不多,可见心里明镜似的,可瞧瞧,人家徐大丫出嫁一年,生了孩子才想起回家,瞧把他给高兴的……"
“谁在外面嘀咕,滚进来!”怒叱喊声,吓得徐增寿瞬间戛然而止。
徐达黑脸瞪视门口。
徐辉祖、徐妙音兄妹四人也看着门口。徐增寿、徐膺绪畏畏缩缩出现。
“你们回来干什么?今天咱给你们特许,晚上都不用回来。”徐达瞧着二人,脸更黑了几分,很开明的给了特许。徐大丫回来了,他们连家都不能回了?看似特许,可父亲满脸的碍眼嫌弃,能稍微收敛一点吗?
徐增寿、徐膺绪脸上写满了委屈不忿。
徐达懒得搭理两人。
扭头吩咐: “妙音,你们姐妹三人,去你阿姐以前住的小院,把准备的被褥拿出去,趁着天气好,再晒一晒。”“你阿姐以前用的琴、笔墨纸砚都准备好,对了,再给你姐夫也准备一套,他们都是爱读书的人……”
徐妙音笑着点头起身,带着两个妹妹高高兴兴离开。
出门时,看了眼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的徐增寿、徐膺绪。
徐达起身, “辉祖,你和爹再去街面上转转,看看再给小雍鸣、小祈姮买点什么好玩儿的。”
哼!
出门经过徐膺绪二人时,冷哼一声。
徐辉祖跟着出来,压声催促: “愣着干什么,跟上!”这两小混蛋,分明就是后悔了,可又拉不下面子。不过倒也能理解。他们年纪小。
一年前,姐夫被贬为庶人、逐出族谱,整条街的女人、孩子私下里都在笑话姐夫。
陛下明明答应给阿姐选個好夫婿。
可阿姐就要坚持嫁给当农民的姐夫。街上的各府各家,笑话姐夫,笑话阿姐。
这两个小混蛋,觉得姐夫和阿姐让他们被人笑话,脸上无光,就埋怨阿姐、恼怒姐夫。可今时和一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当初很多人预测,姐夫在农村活不下去的情况没有出现。相反,把日子过的蒸蒸日上。
盖了大房子、还教出一群通过童生考试的孩子。
隐居乡野,提出的竞拍包税、乡土村社,却能引起庙堂重视。如今,更是因为要考秀才才回金陵城。整条街,对于姐夫和阿姐私底下的嘲笑议论,早消失了!
何况,如今就连当初放出各种狠话的陛下,都‘卑微’试图通过各种方式,和姐夫改善父子关系。
至于这两个小混蛋。
上次姐夫差点把蓝玉的命留在土桥村,他们就产生了敬畏。
徐膺绪、徐增寿忍着脸皮的火辣辣,低着头跟上。
二人偷偷对视,眼神交流:这次,要给朱四郎和徐大丫道歉吗?
江宁。
朱棣、徐妙云带着民丰、春晓在浪浪烤鱼吃了顿午饭后,才出发。
徐妙云把玩着一个拨浪鼓,逗着小雍鸣、小祈姻, "这是你们民丰师兄和春晓师姐送你们的,喜欢吗?"朱棣见两个小家伙,两双大眼睛跟着徐妙云手中拨浪鼓转移,不由笑笑。
周世显牵着大黄,低声说道: “朱先生,上个月末,王老先生给了民丰和春晓,一人一文钱,让他们买饴糖,他们攒了起来,昨天我去看他们,他们让我带着,用攒起来的两文钱买了这个拨浪鼓。”
朱棣和徐妙云不由微微诧异。民丰和春晓身上有钱他们知道。除了他们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
妙音去了家里后,提及参加拜师礼,她给了两个小家伙每人五十文。
没想到,两个小家伙,用自己的学童钱,攒起来给小雍鸣、小祈姮买了这个拨浪鼓。这意义可不一样。
朱棣、徐妙云相视一笑,朱棣笑道: "世显,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周世显挠了挠头,内向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