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原本应该就是这么简单。
——
这名信徒,因其虔诚到脱离世人理解的信仰之心,而被其他人轻蔑地称为「狂信徒」。
甚至连与她崇拜着同一个神的信徒们也同样不能理解她那虔诚到异常程度的信仰,而看不起她。
然而,这名狂信徒并没有因此而怨恨任何人。
「自己之所以被人蔑视,是因为自己还不够虔诚。」她是这样认为的。
被人蔑视,是因为信仰不足,仅此而已。
因此,狂信徒依然不断地逼迫着自己,继续她的朝圣之路。
她不断追寻着先人们创造的奇迹,一件一件的试图将其重现。
「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世界仿佛在对狂信徒如此呐喊。
没有人理解她为何如此痴狂,其他的信徒们都开始认为她是入魔了,而对她心生忌惮。
「不够。不够。不够——」
朝圣之路仿佛没有终点。
最终,那名狂信徒一事无成,仅仅作为被人们惊惧的狂信徒而活着,甚至连殉教的资格都没有得到。
她在某个碌碌无为的一天,从人们的眼中消失了。
但是,即便如此,狂信徒也不曾憎恨世界。
她始终以自己的虔诚不足为耻,即便身死,也化身另外的形态,再次投身于信仰的洪流中。
这名狂信徒从来不曾怀恨在心。
世上曾有这样一个常人眼中无可救药的狂信徒。
这么简单的故事,本应就此结束。
可是,虚假的圣杯选中了她。
············
夜。
斯诺菲尔德东部的湖沼地带。
这片位于城市东部的湖沼一望无际,零零星星地分布着无数清澈的湖泊。但美丽往往与危险并存,湖与湖之间充斥着许多踏入便会深陷其中的危险沼泽。
沼泽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像要填满所有的缝隙,将整个地区吞噬。
在这座高速发展的城市东南西北四片恍惚土地中,这里算得上是开发得比较快的区域,但充其量也就稀疏地坐落着几座钓鱼场和度假别墅而已。
此时此刻,在别墅区的一角,有一栋比其他房子都大上一圈的别墅。由于周围铺满了结界,所以就算普通人看见了,也会觉得它「没什么特别」不会靠近。
这是魔术师们惯用的手段,驱人结界。
在这样的魔术结界影响之下,没有魔力的普通人都会自觉地离开结界笼罩的区域。
视线来到别墅之中。
从装潢看的话,这栋楼房怎么也谈不上格调高雅。如果把它当作是建在西部湖岸边的简易旅馆,那么以黑和灰为主色调的设计就显得过于哥特风了,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生意。
不过此时此刻,座别墅的地下室里却围满了人。
十数名魔术师正在房屋的地下室里,他们刚刚结束了召唤仪式。
从者的显现顺利完成。
接下来就只剩回答从者提出的问题,与之缔结契约。
然而……
「奇怪了。」
召唤出这名从者的魔术师,捷斯塔·卡尔托雷诧异地盯着他召唤出来的英灵。
此刻捷斯塔身边还围着十多名魔术师,显然,他们都是捷斯塔的弟子。
而在人群的中心,一道身影正散发着异常的气息。这气息既不同于人类,又有别于魔术师;深不见底,却又充满
了纯粹的压迫感。
魔术师们都很清楚这样的气息只会来源于英灵。
这位英灵,从表面上看,是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
她似乎相当年轻,但因为埋着头,所以无从知晓她的容貌。
然而问题不在于此。
捷斯塔在看见这位英灵的瞬间具感觉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召唤的应该是潜行者的英灵啊。」
是的,他召唤出来的英灵应该是‘潜行者职阶的英灵。
‘职阶作为英灵的容器,一般是无法由召唤者自己选择的。
但也有例外。
‘潜行者和‘狂战士的职阶出于某种特殊的性质,可以根据咏唱和事前准备进行指定的召唤。
于是,捷斯塔便遵从这条规则,召唤出了「潜行者」职阶的英灵。
既然是专长于暗杀的职阶,那自然只有一种类型的英雄符合「潜行者」之名。乍看之下,显现在面前的英灵也的确像是那种人。
然而,作为‘潜行者现身的英灵,应该都具备一个特性才对,而眼前的英林却没有。
「我听说,他们都戴着白色的骷髅面具……」
是的,冠以潜行者之名的英灵都会用黑袍包裹住身体,脸上戴着骷髅面具遮挡面容。这是捷斯塔事先调查得知的情报。
但面前的黑衣女子没有戴白面具,她的真容在轻轻晃动的斗篷下若隐若现。
「话说回来,我可以先跟她搭话吗?」
捷斯塔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是第一次体验圣杯战争,并且也十分清楚,这场圣杯战争是有别于真圣杯战争的赝品。没有人能预料,它与日本进行的圣杯战争会有什么样的差异。
也许潜行者没有面具,也是这样的诧异造成的呢?
此外,还有一件让捷斯塔感到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到现在这个阶段,本次圣杯战争的「主角」仍迟迟未浮出水面。能制造出规模如此宏大的系统,应该是与爱因兹贝伦等家族不相上下的著名魔术师家族才对。可目前为止,他都未曾感觉到类似的魔术师气息。
是对方藏得太好,还是对方正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作壁上观?
捷斯塔将各种疑问压在心底,继续等待面前的从者行动。
终于,黑衣女子缓缓抬起头,那如同星辰般的眼中,映出捷斯塔的身影。
「试问??」
她坚定的目光与她散发出的压迫感相同,尽管深不可测,却毫无沉滞,清澈见底。
魔术师不由得眼前一亮,带着微微的笑意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就是??为了得到圣杯??而将我呼唤至此的??魔术师吗?」女子隔着挡在嘴边的黑布缓慢地组织语言,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