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接待大厅。
“你就是奥兰多·里维署长吗?”
深夜的警署大厅里几乎没有普通老百姓,充其量偶尔能看到值夜班的警察和被抓回来的不良少年。
斯诺菲尔德中央警署的接待大厅比一般的警署还要宽敞得多,中庭贯通至三楼。其中,二楼和三楼的走廊算是署内的特色设计之一。
这里的大厅跟加利福尼亚等地的时尚警署不同,给人一种“硬是把庄严的城堡改装成近代建筑”的感觉。
在散发着奇异压迫感的大厅中心,一个男人却营造出了一种独特的存在感。
那是一个戴着华丽眼罩,身穿神父装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光是站在警署里,就自然而然地吸引着为数不多的路人的目光——而奥兰多在身份不明的神父面前用堂堂正正的态度答道:“没错,我就是奥兰多·里维,你是??”
“汉萨·塞万提斯,被派遣到斯诺菲尔德中央教会的??‘监督者’,这么说你能明白吧,署长阁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奥兰多面无表情地答道。
汉萨一笑,摊开双手说道:“布下了这么多结界,如果你还是坚持说你只是爱好魔术,或是手下擅自做的,我也无所谓。不过就是伱的从者败退之后,你也会无处可逃而已。你应该也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
圣杯战争监督者的主要工作是监视战争的进行,并且对魔术和奇迹进行隐匿,以免被普通人发现。但是除此之外,他们还负责“保护败退者”。
如果从者被击退但还想继续当御主,那可以和失去御主只能等待消失的从者再次缔结契约,回归战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不少魔术师都会试图斩草除根,解决掉失去从者的御主。
可即使是不想继续战斗的御主,他们也有可能会被其他参加者盯上。保护这些落败御主的人身安全,就属于圣堂教会和监督者的工作。
不过教会的方针是,就算你到了后来再说“其实我是御主,快救救我”,他们也会对你采取保护措施,因此汉萨刚才说的话只是为了刺激或者吓唬奥兰多。
但奥兰多似乎对汉萨的话有更深一层的理解,他警惕地眯起眼睛。
见状,汉萨轻佻地耸了耸肩,说道:“哎呀,奥兰多·里维署长,我可没在套你的话。我早就知道你是与时钟塔无缘的独行侠。不仅如此,你还特意去收集人才吧?你用你的如簧巧舌从附近招揽了各种各样的警察,大概有三十来个吧。而且还是从很久以前,早在这次的战争尚未开始的时候。光凭这些间接证据还不够吗?”
“……区区几天就能调查到这种程度,有两下子。”
“厉害的是教会的情报员。你有工夫夸我,不如在下個星期日礼拜的时候去教会捐点钱。”
听到神父开了句不知是讽刺还是真心话的玩笑后,奥兰多回道:“有什么话都别在这里说,我带你去会客室。”
“这就不用了。你们没有和教会合作的意思吧?我又不知道你们的底细,怎么可能去当瓮中之鳖。”
说完,汉萨就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他看着安装在大厅梁柱上的液晶电视,再次开口道:“从刚才起电视就一直在放歌剧院的事故还是案件,上面似乎拍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如果他真的是英灵,那就意味着你们已经搞砸了仪式的隐匿工作。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要是你想哭着谢罪,我可以给你‘第八秘迹会’大人物的电话号码。”
看到汉萨面带笑容发出充满敌意的挑衅,奥兰多保持着冷若冰霜的表情答道:“不必担心,一般人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是吗?那我们就换个话题吧。那个英灵和他的御主,他们在这里吗?”
“……在这里又怎么样?”
“教会没有这组英灵和御主的情报,我就想确认一下,哪怕只有长相也行。可以的话,最好能让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如果御主是一位女士,我还想请她吃顿饭,比如鬼椒什锦饭。你来不来无所谓,倒是你旁边这位姑娘,要不要一起啊?”
突然被点名的秘书面无表情地瞥了署长一眼。
面对从头到尾都只顾着说自己要求的汉萨,奥兰多长叹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可以断定,我们的仪式与冬木进行的那个不一样。我不打算和圣堂教会(你们)统一行动,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向神祈祷吧。”
“解决完这边的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回教会祈祷。”
见汉萨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奥兰多说道:“祈祷的地方不是教会,而是现在,在这里。”
“哦?”
“你刚才说……‘教会没有这组英灵和御主的情报’对吧?”奥兰多的声音正逐渐失去温度,“你掌握了多少情报?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吗?在双方掌握的情报达到一致之前,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睡觉认枕头,可以让我回去拿吗?”
“你叫汉萨·塞万提斯,对吧?你犯了一个错误。”奥兰多没有理会对方的玩笑,只是淡然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就没想过,从进入这个大厅开始,你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吗?”
奥兰多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同时,汉萨也发现刚才还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的普通民众,现在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清场了啊。
不仅是普通民众,就连在这里值班的警察以及前台人员也一个不落地离开了大厅。
取而代之的是,分别从大厅的各个入口处鱼贯而入的多名警察。他们摆出一副冷静的面容盯着汉萨,不紧不慢地将汉萨包围起来。捌戒仲文网
——这帮家伙……不是普通的警察啊。
单纯从身姿和走路的方式就能看出,他们不同于“接受过一般训练的警察”。而且他们明显没有被洗脑,是以明确的意愿出现在这个“被清过场的空间”。
汉萨看了看四周,继续从容地坐在椅子上,抬头注视着奥兰多问道:“你打算用什么罪名把我抓起来?”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否珍惜自己的生命吗?你的言行让我感到有生命危险,所以我认为你这是不折不扣的恐吓。”
“……署长先生,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了?”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也都不会被当作呈堂证供。你无权要求律师在场,即使你说自己请不起律师,也不会为你提供律师。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伴随着奥兰多讥讽的话语,周围的警察渐渐向汉萨聚拢。
“与圣堂教会(我们)为敌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啊。我或许对付不了你们,但像你这样单方面欺凌弱者,会让组织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痕的。”
“我也深有同感,所以我才希望能友好地跟你分享情报。”
奥兰多嘴上这么说,但他俯视汉萨的眼神极为冰冷,与“友好”完全搭不上边。
“别这么威胁善良的市民嘛,小心我会大声哭出来。”
汉萨也露出了挑战般的笑容盯着奥兰多。
就在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之际——
奥兰多的手机传出震动声,瞬间缓解了现场的气氛。
奥兰多皱起眉,退后一步掏出手机,但并没有放松对汉萨的戒备。他谨慎地将手机贴近耳边,里面传来不合时宜的开朗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