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事务缠身,昨日三皇子和忠顺亲王也无人告诉他,此刻才从吴用口中知晓。
因贾琏将事情捅到御前,皇帝亲口发了话。
‘深恶之,皆罢官,遣返原籍,永不录用。’
“这……竟是这般重的惩处?”贾琏听得一阵讶然,他虽然动了手,但也只是厌烦手下官员这般明目张胆的官场倾轧,一人打一顿撵走了事,没想到后续竟是如此。
就凭他空口白牙一顿,那御座上的皇帝就真个如此确信?
“这也是应当的,是那杀鸡儆猴的手段。”吴用笑着解释道:“圣上即位多年,威势日重,这次就宁杀错勿放过,定要保持眼前干净,叫旁人只有战战兢兢的份。”
贾琏想起先前雍隆皇帝发作诸皇子的场景,不禁点头。
该罚的罚,该骂的骂,唬得诸皇子都俯首帖耳,甚至昨个他怒气未消,言语中冒犯了那三皇子,也被三皇子硬生生忍了过去。
只不过诸皇子都这般大了,拉拢手下夺嫡的风声传遍市井,皇帝在京中早不管晚不管,现在抵达石头城了,怎么就突然来这一出?
莫不是石头城里要出大事?
没去细想皇帝背后深意,贾琏便听得吴用再开口道:“……圣上杀鸡儆猴,处置了给事中,却不好往他气头上撞,所以那甄应嘉大人喊兄长去甄家赴宴的事,已经是被我回绝了。”
吴用漫不经心地,却说出了一件大事。
因为贾琏到了石头城就入住了旧宫,甄应嘉不好使人传话,最后拐来拐去,就到了吴用那边——毕竟不少人知晓贾少卿和左庶子吴用私交甚笃。
然后直接被吴用退了请帖。
甄家不仅家世在荣府之上,而且那甄应嘉论起来还是世交长辈,却被吴用直接越俎代庖回绝了,贾琏听得一阵哑然。
末了,贾琏摆手道:“也罢,稍后写封信到甄家也就罢了,既然给事中任上要做孤臣,确实是得要否了那甄总裁的好意。”
见贾琏果然没有怪罪,贾琏嘿嘿一笑,再将自个到这的真正来意说出。
看了看四下,眼见着无人了,吴用再将贾琏唤到一边,小声道:“在京中吃酒时,哥哥说做皇子党不如投帝党,这话确实!只我那时有说御前太远,靠不住,好在眼下这机会便是来了!”
六科给事中权重,在京中时贾琏这资历是想也别想。
偏偏如今南下,贾琏阴差阳错的顶了随驾给事中的缺,这下不就离得近了?如今还管那太子是谁,当今圣上威势赫赫,这御前心腹此时不去做还等到什么时候去?!
见吴用一番话语颇为热切,贾琏笑了笑,故作屏气凝神的模样,拱手道:“既然看得这般要紧,学究有何作为教我?”
“这……”
吴用还真没想好,迟疑了一阵后,摇头笑道:“我这官阶太低,受困于眼界,片面之见难以概全。加之兄长兼任给事中,又正身处漩涡之中,不知方向,做得越多便也容易错的越多,昨日之事就端得是吓人。往后干脆只管做那孤臣,教圣上欣喜,回京之后定然就有所提拔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