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乐善郡王(2 / 2)

贾政道:「这事也正叫人着急,亲事不好议论。」

三姑娘探春当然不好议亲,毕竟是已逝南太后的亲妹子,外头等闲谁家敢求娶?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金水桥上。

乐善郡王早有心意,又听得贾政家中姑娘还没定亲,哪里会错过。

「小王家中倒有个不成器的小子,年近二十,好不容易才讨了个秀才功名,前科举人试却又落了榜,我劝他还是先成家为好,以后安心守着家里的世职也罢。小子模样也算端正,小王择日就带他拜访府上,请老大人掌掌眼?」

乐善郡王这话,自然是为自家府中求娶三姑娘探春。

如今贾门兴盛,贾政又是自成一派,正正经经的朝廷大员,风评极佳,干系比荣府那边少些,上哪寻这等好亲事去?

贾政听得乐善郡王之子年纪轻轻就是秀才,已经是大喜,哪里会不同意这事。

只是作为被求娶的一方,多少还是要照例矜持些。

贾政便稍稍颔首道:「模样如何倒是其次,我们这等人家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具体还得看品性、才能如何,才是终生立身之本。」

乐善郡王笑道:「老大人说的是。」

议亲的事情就这般说定了。

下来金水桥,乐善郡王稍稍收敛了笑意。

私事一朝就说定了,公事却难办。

乐善郡王不免稍稍叹气。

贾政忙来询问缘由,料想总不至于刚口头说定就毁亲罢?

乐善郡王叹道:「也不瞒老大人您,是朝廷委我主持京师内外疫情,眼看炎暑将至,却少有进展,方才便到了宫里受责备,才晚了时辰出来。」

贾政讶然道:「早听得北郊有些时疫,原来却如此棘手?」

乐善郡王道:「老大人可是见着错了,都中并非寻常时疫,原是有些源头。由去年起,朝廷西面战事连绵,后勤不济,沿路百姓或逃劳役征召,或逃钱粮赋税,化作流民者不计其数。」

贾政哀叹道:「若如此,原来是流民背井离乡,携带疫情到了都中?」

乐善郡王道:「正是,沿途官府少有收留流民者,多方驱赶下今年已有五六万流民到了京郊乞食,堵塞水道,以至于病疫兴起,若往来的流民不断,这病疫自然不绝,所以才叫人棘手至此。」

贾政叹道:「可怜这些人为朝廷大事才流落至此,王爷案上安置流民一事,工部定然勉力作为。」

乐善郡王听了大喜,还待要说,却见各自的轿子已经抬了来,请两位大人乘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原本大腹中的众多言辞不堪说了,乐善郡王只挥手暂退两边的轿子,再来同贾政说起一话。

「小王见了数万人流离在天子脚下乞食尚且伤心,何况素日为君子的老大人?朝廷为征西海沿子,西边各省赋税劳役确实繁重,说是派遣钦差杀了贪官污吏近百,却不见什么成效,反倒是惹得上上下下苦不堪言,才有流民尽汇都中之景。为治起根本,便依小王之浅见,不若……罢兵为上?」

一面说,一面以余光观摩贾政的面色

见其面有忧愁之色,乐善郡王心中便是大定。

贾政道:「刀兵一起,朝野动荡,存周实知。只是西海沿子征战近两年,朝廷已耗费民力物力无数,又怎好前功尽弃?」

乐善郡王笑道:「这事正赶巧,前头宫里已经收到番邦的请和书,只是为荣国公所拦,还未有决断。老大人到了衙门里只管寻今日邸报看,便知小王所言不假。」

不好多说了,不然倒显得是在挑拨叔侄亲昵。

一语说罢,乐善郡王拱拱手,转身先往自己的轿子上去了。

贾政亦是乘轿去,其中少不了为这诸事头疼。

心事重重下,上任工部以来向来勤勉的贾政今日却散值得早,还不及午后黄昏,便回来家中。

当日的倾城伯府,如今的工部尚书府邸。

贾政已经看了邸报,知晓西海沿子的胡人打不过段奂规,今年吃了大败仗,发信来乞和,求娶公室之女。

若真能顺应局势,朝廷以和亲事收此藩臣,也算大妙。

但主帅段奂规也有上表过来,自陈请朝中莫遗忘‘息壤"故事,常年对峙,敌军已疲,明年今日,必能亡其部族,灭其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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