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去!猪狗不如的东西,敢起这个孽心,叫你不得好死!」
凤姐儿气得浑身战栗。
她还当这贾瑞是替贾代儒还是谁送信来,念在贾代儒老爷子教过琏二写字,又都是亲戚,才放他进来见面,没想到竟然是个想要动手动脚的人。
这种事但凡传出去半点风言风语,根本容人辩解不得,她还有脸活着?
这黑心的猪狗简直是故意要杀她!
贾瑞早被二道门边上闻声而来的人摁到了地上,这个原本骨头都被迷酥了的人清醒过来,惊得面如土色,连连求饶。
「实在是觉得嫂子近来委屈,我才来看看,安慰——」
边上人不知拿了些一坨什么东西塞了嘴,将贾瑞拖了下去。
旋即赵天梁收到消息,忙是急匆匆来了,到了门外跪着,汗水不住的往下掉。
这色胆包天的狗东西,害了他来遭这无妄之灾!
「奶奶受惊了,都怪小人该死,让他进了来!」
凤姐儿余怒未消,坐在厅间冷笑道:「大管事,奶哥哥,我若是坏了半点名声,我是活不下去了,你也仔细着自己有几个脑袋!你去,悄悄的把那狗东西的腿给我打折了,送给他们代儒太爷看看,养出来的是什么没人伦的混账畜生!」
赵天梁连忙磕头答道:「小人这就去让他家闭嘴,敢声张一个字,不需奶奶开尊口,就打发顺天府的人去他家治罪!」
他这些年见识的东西多了去了,听了这话也不意外,反倒还要觉得二奶奶这次仁慈,饶了别人性命。
凤姐儿听赵天梁的话,终于稍稍解气。
再叮嘱这一遭道:「你们二爷赶巧一早被大理寺传唤走了,这事就别告诉他。」
赵天梁磕完了头,眼睛也不敢抬着退下,到了二道门外,才是撸起袖子,气得直咬牙的操办贾瑞去了。
凤姐儿打发了赵天梁,款步提衣也出门来,转到了自己屋里坐着,对着镜子叹气。
琏二今天又被大理寺的人传走了,不知为的什么事。
要是贾珍告去的几项罪要是落实,这倾城府多半逃不过抄家问斩的后果。
赶着这种境遇,真是看着她家如今落魄了,就逢着什么牛鬼蛇神都来欺负,以前哪里有这种恶心人的事敢登门?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伺候的丫鬟头也不敢抬,只听得自鸣钟响了一阵。
外头,来旺家的这时好不欢喜,脚步散乱的进屋来说话。
「奶奶,有大喜的事!二爷身上那不孝的罪名多半要被划掉了。」
凤姐儿连忙起身过来,面上的愁云都消散了不少,忙问道:「是怎么回事,二爷回来了?」
来旺家的道:「二爷被荣府大老爷的人请去了,我家那个先来报信,免得奶奶着急。」
「大老爷?琏儿去了?」
凤姐儿一怔,徒然生出一阵心悸来。
……
贾家同族兄长贾珍状告贾琏六大罪证,待其传开后,明眼人都知道里面其它罪证不过不痛不痒,到不了斩首弃市的地步。
罪责最大的,还要算那任上贪污之罪与大不孝之罪。
谁不知晓当今圣天子临朝,素来最是讲究仁孝大于天的?
又本朝开国以来,民间要是有父母出首状告儿子不孝忤逆,赶着严重时,官府都可以出人将儿子活活打死。
民间尚且如此,哪里又能容得下朝中重臣不忠不孝。
正当朝野上下瞅着热闹,觉得那贾银台终于势衰时,却不过旬月间,事情好似有了些峰回路转的风向。
先是镇北将军段奂规赶着入京
述职,听说了这事便发信出来,呈上文书,表明贾银台在绥州任上只是分了些军中收获。
因此,将这任上贪污不忠的名声就先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