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劝了,贾琏稍稍冷静,松开缰绳。
「都检点府战败,北疆匪情汹涌不提,这也是朝堂外的家事,回头打发人去帮忙收殓了王家子胜老爹回来。」
摇头轻叹说完,贾琏转身来,到车厢内坐着,闭目思索。
兴儿昭儿忙是应了,上来赶车驶离通政使司衙门。
夜色渐深,马车到了倾城府门前,早有人提着灯在门口接。
贾琏下车来,再朝左右吩咐道:「还请那安道全出京,不拘多少银子,叫他跟着去医治子腾老爷。」
待吩咐完了,贾琏径直入门去,大步流星着衣服也不禁换,寻到凤姐儿跟前。
「琏儿,出大事了!」
凤姐儿早等着贾琏回来,抹着泪拿出家书,又叫王家送信的人过来相见。
贾琏过目了家书,又听那送信的王家人转述,对于北疆的事情终于有了些眉目。
王子胜报仇心切,孤军深入,被古三郎寻机击败,然后遭反攻破了驻扎的城池,将王子胜的府邸连同一家老小付之一炬。
九省都检点王子腾麾下兵力少,多方掣肘下一时无力救援,被贼子扬长而去,惊怒之下吐血倒地。
可恨古三郎强掳了王子胜之女王英为妻,还对王子胜一家下这等毒手。
「非人的畜生!」
贾琏猛然砸手边茶几,骂了一句,心中已经升起些征讨一丈红的方略来。
送信的王家人伏地哭诉道:「全要怪那些个总督、巡抚个个都推脱不应征,叫我们兵员既不足、粮草也不济,才糟了这场大祸!还请伯爷看在自家人的份上,在朝廷帮衬着治他们的罪!」
「这话是谁叫你说的?」
贾琏摇头道:「西北胡人叩边,各省的总督巡抚自然有理由推脱都检点府,如今还目光短浅想着来事后问罪,怕不是再征讨一丈红报仇才是正经!」
不一会儿,王家送信那人哭天喊地的下去了。
凤姐儿忧心忡忡道:「北面又多事了,不如请都检点老爷早些回京来才好,在外面办了这么多年的差事,也算对得住朝廷。」
当年她和贾琏成婚不过一年,王子腾就奉旨北上巡边,直至今日。
官员在地方上几十年的有,但只一处任上就待了这么多年的,确实是本朝罕见。
贾琏道:「这话的也对,但都检点府本任任期未满,又逢着北疆多事,朝廷怕是不会轻易应许。照俺的法子,子腾老爷既然已经年迈压不住场子,不如趁着一场新败,干脆请旨降罪回来,好歹安生些。」
到时候王子腾还有资历在,不被还寻着什么错,就多半是领太子少保,再挂名去做个大学士。
当下商议定了,贾琏派人去北疆传这个消息,看王子腾意思是怎样。
同时王家出了那等大事,之后应该还有信来。
第二日赶早,贾琏进皇城,到了朝会上,屏气凝神等着说话。
众臣齐聚指点江山,却眼见着朝会过半了,还无一人提出九省都检点府里的事。
贾琏偷偷张望了一眼太尉高谯,见他还不动,不得已之下,只得自己出身来禀告。
「臣兵部侍郎贾琏有奏。」
「近来,北疆九省都检点府……」
待贾琏说完,高坐龙椅上的皇帝微微颔首,目视一边的都太尉统制高谯,问询道:「可有此事?」
高谯随之出身来。
「回禀陛下,九省都检点大人麾下是新有一场小败,折损了一位郎官,这事微臣本是想稍后上本,不想贾大人先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