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后门,还没走几步,前面贾母的另一个一等丫鬟琥珀领着兴儿昭儿匆匆过来,迎面赶上。
“二爷!”
兴儿昭儿窜上前,他们虽然是年岁不大的小厮,但对于内宅这边本来也要忌讳,但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赵家兄弟说宫中有口谕,让您快些去见驾!”
贾琏正自娱自乐哼着曲呢,冷不丁听到这消息,顿时一惊。
“口谕?谁传的口谕?”
“是个素服的小爷,内里配着黄饰,但身边却没有什么太监跟着,只顾在府里乱走。现在赵家哥哥们正在南北夹道里陪着,也拿不准这消息,只好来禀告二爷。”兴儿连忙回复道。
……既然是口谕,怕不是撞见个不讲规矩的皇子了罢?
贾琏见兴儿昭儿两个没什么话要说了,便当先大步朝外走去。
琥珀听了这事,自是忙去向还在听戏的贾母禀告。
贾琏脚步匆匆到了南北夹道里,一路没见着什么人,只临近到了自家院子,才发现了动静。
那面挡风的粉油大影壁前,赵大赵二正一脸为难的拦着一个只到他们胸口的少年。
“果然是十一殿下在此!”
贾琏上前来,一把扯住那少年的手,将他扭转过来,显现出一张有些慌乱的稚嫩脸庞。
“殿下闯俺内眷地方,是甚居心?!”
“误会,我就是有心瞧一瞧像贾大人您这般的官员住处。”
十一皇子鸲乐脸上挤出些笑脸,但随即一僵,将那笑脸收敛了,再拿出一副故作威严的模样,看着被锢住的手腕。
“贾琏,你敢这般待本殿下,置王法何在?”
“笑话!”
贾琏信手一提,几乎将这少年给提将了起来。
“谁看见洒家放肆王法了?!”
十一皇子瞅了瞅周边之人,眼见赵大赵二都低着头,好似个木偶,原本那故作的威严顿时垮了。
“贾大人,有事好说,你我交情甚笃,本就是通家之好,真看一眼又怎地?何况什么也没见着,只尽在这门前受冻了。”
贾琏这才放开手,由鸲乐落地,好一顿龇牙咧嘴的对着手腕吹凉气。
“殿下又没有成家,哪里来的通家只好,且说来意就是了。”
“哎呀!光在这敕造荣国府打转,差点忘了大事!”
十一皇子鸲乐终于记起正事,忙背着手道:“圣上口谕:莫管什么病状,只管让他贾琏去钓鱼台行宫见驾!”
口谕传完,鸲乐再是接着说道:“钓鱼台在京外不远,父皇是过去修养,我等这就快些跟过去罢。”
“等我换身官袍。”贾琏点头,作势往里走。
“不必了,你看我也不是什么正经衣裳,父皇是去修养,又不是上朝,直接过去就是了。”
“也罢,这就过去!”
贾琏不是什么人老成精的官吏,听十一皇子一说,也真就只揣着件大氅,就这般出府去。
他倒是觉得,这般家常衣裳,倒是正好说明是在家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