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平白出来吹了半夜的冷风,惹了件麻烦事,但好歹博得了佳人一笑,也是摇头满意归屋。
……
贾琏回去路上,不由有些心事重重。
安道全那厮虽说敢张口,但若论医术之高,实在是他平生仅见。
说秦氏中毒之事,即便只是旁听,怕也是有几分准确……
回了府,自有府里的下人来接应,将在酒楼收的两车礼品搬进贾琏和王熙凤的住处。
凤姐儿此时还没睡。
白天时贾琏看了邸报却不去吏部,领上任文书和新官袍印章等物,凤姐儿本来是想来怪他来着。
但此时见了就收来的礼品,凤姐儿立刻就喜笑颜开的来安排了,每个搬运的下人都作打赏,叫好生放归纳,明日清点不能少。
很是忙了一通后,凤姐儿才拿着礼单在贾琏面前坐下,小心开口道:“这些干脆叫我收着?免得本房太太眼馋,哪天把它归入公中。”
旁边侍立的平儿低着头,不发一言。
归入公中还能看到个影,到了凤姐儿手上,怕是就只能石沉大海,打捞不得了。
那事只暂且不提,贾琏只皱眉询问道:“凤姐儿平日在府里走得勤,可听闻最近东府里头的事?”
“还能有何事,不过是珍大哥使了银子修天香楼,蓉儿媳妇得了些小病罢了。”凤姐儿看了贾琏一眼,不知他为何今日会想起问府中的琐事。
听得秦氏果然是病了,贾琏道:“明日你带些东西过去慰问蓉儿媳妇,顺便领个医师进去。”
“原来是想在这里使唤我。”
凤姐儿笑道:“那你须得给些好处,只这礼单里的金银锭,你教我先帮你收着。”
贾琏冷哼,大手一挥。
“不给!”
房里又是一番闹腾。
翌日。
贾琏赶早出了府,去吏部领上任陕东五路承运使的文书。
他在隔壁兵部的名声还在,又是被贬官,是以吏部无人朝他要孝敬,只从速打发了贾琏出衙门。
文书上规定是七月初一到任,还有足足一月的时间,赶路用不了那许久,眼下还有些闲暇。
一来一回,贾琏马车回府时,已经是午时。
再见了凤姐儿,贾琏问道:“如何了?”
凤姐儿嗔望了贾琏一眼,道:“慰问礼已经送了,只是人家说野医师不着边,蓉儿媳妇已经请了太医来看。都这般说了,我就只好把那姓安的又带回来了。”
现在安道全已经继续过去调理林黛玉身体。
东府拿话说的有理有据,本是见寻常事,但谁叫贾琏提前听了安道全言语,听了凤姐儿所说,便只觉得愈发的怪了。
匆匆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贾琏带着两个小厮转去宁国府,当街绕过石狮子把守的紧闭大门,准备打从宁国府前街的一处角门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