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烈火炙烤至通红的岩壁,猛然间被一盆冷水浇灌。刹那间浓郁的水蒸气覆盖了整个矿道,不过工人们已经吸取了之前蒸汽事故的教训,在安全距离上浇水。此时已经抵达极限的矿石发出一阵阵悲鸣随后爆裂崩落。
大块大块的矿石散落一地,只要等热气散去工人们只需要捡拾就可以。基本摆脱了过去繁琐的凿子开矿法。大家期间可以在矿道外围休息聊天,甚至是将之前漫灌进来的地下水开发成临时澡堂。
而尹韦德俨然成为此地真正监工,虽然此时他只有十二岁外貌但是这里都称呼他为老大。就算是那几个光头也不得不从众称呼尹韦德为老大。
火烧法的利用减少了工人负担,让原本紧张的食物配给不再拮据。不过节流终究没法填饱大家所有人肚子,只要真正监工不给更多的食物他们还是吃不饱。
那个监工却还在吹毛求疵,对于他们火烧出来矿石表达不满。他认为这些被烟熏黑的矿石太难看了,所以逼迫工人必须淘洗一遍。尽管他不敢再掏棍子出来殴打尹韦德,但是他依旧敢用自己丰富的侮辱词汇来羞辱尹韦德。
尹韦德不打算反抗什么,为了大局着想只能安排本来稍微空闲下来的孩子们负责打水洗矿。而尹韦德会在没有重要工作时候,和大家一起打水冲洗矿物。
还是同样的想法,他可以杀了监工可以占领矿场,可以干掉几波追击而来的魂师。但是这都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这些村民会想要的。他们只想要平静安慰生活,不会为了一点点羞辱而对魂师出手。
“韦德哥,如果这个国家能由你来领导就好了。”邵肯一边将最后一桶污水泼洒出门口一边和尹韦德说道。
“邵肯,这不是我来领导就能解决的。你现在只看到问题表象,一个暴君导致了我们平民的悲惨时候。就像是矿场有一群没人性的监工一样。但是你杀了暴君你杀了监工换一个看似平易近人的人上位问题能解决么?”
“应该能不,不能。韦德哥,你是想说总会有更大黑恶势力?或者说这个国家有什么我们不知道强大力量。”
“你很接近我的答案了。邵肯,这个世界不可能因为换一个领导者而改变。魂师和凡人差别只会越来越大,一万年前也就是三大帝国还是两大帝国的时候,每个人都能有武魂。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以及我们人类对自己种族的筛选,很多人凡人已经连武魂都无法觉醒了。在可见的未来,凡人和魂师问题将会从阶级上升到种族。”
尹韦德话语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复杂了,不过邵肯还是努力去理解尹韦德意思。
“也就说从此魂师是魂师,而我们凡人就是凡人。可是哦,海神在上啊。这意味着,我们凡人将彻底沦为魂师的奴隶?”
“没错,回到我最开始的说的。为什么更换领导人不会让你们日子变好。是因为我们和监工矛盾本质上是凡人和魂师矛盾。真正需要被解决问题是,我们和魂师之间关系。只要他们还掌握着武力,那么凡人最终命运就是成为服务魂师的奴隶。而我们不妨在悲观一点,我听说魂师界有不少所谓邪魂师会用活人修炼,那么当凡人不在被视作是人的时候。”
“但是他们不一直自诩正派么?会保护凡人”
“连何为正派的定义权都在他们手里,我不难想象未来有一天要你们献祭自己来维护正义的事情发生。看看那七个孩子,就是那七个光头孩子。他们就是平民阶级的未来,宗教洗脑之下就算是为魂师们献祭也可以理所当然。”
“但是一定有什么可以做的吧?您这样的人带领我们反抗,我们能改变这个可悲的未来的吧?”
“我做不到,孩子,我真的很累了。我们现在没法改变任何事情,这个世界虽然可悲但是他保持一个近乎完美的平衡。这个社会现在十分稳定,奴隶主和奴隶保持很好的平衡。想象一下一个农场里,每个牲口都得到了他们看似应得的那份饲料,牛产奶鸡下蛋。对于这些动物来说他们不知道自己蛋和奶能制造多少价值,他们只是知道明天饲料会准时送到。”
尹韦德看到很多世界人民过得还不如帝国巢都,但是他们没有选择起身反抗。原因就是他们已经驯化成习惯这种生活的物种。掌握了科技产品的贵族和统治者,一遍又一遍杀死反抗的人,直到剩下的人群完全忘记怎么反抗就行。
而斗罗世界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预想那份饲料,所以让他们起身反抗无比困难。要么让他们相信能创造一个自己能获利更多世界,要么就是统治者自己决定打破这个平衡开始新一轮驯化。
这时候尹韦德脑袋又开始疼起来,那恼人的蜂鸣声在尹韦德脑子里响个不停,就像是有人把蜜蜂塞进了颅骨里一样。每一次发作,疼痛都会加重。要不了多久尹韦德不吃止痛药的话,就可能开始无法思考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头依靠在冰凉石块上,这样可以用低温暂时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