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在为这一主一客奉完茶汤之后,却是后退了一步,直接回到了盛老太太的身后,悄悄地站好,重新安静了下来。
“呼~”贺老太太轻轻地吹着自己面前的那杯建盏,看着上面不断浮起浮沉的云脚,微微地啜饮了一口,感受着其中的绵密芬芳。
“嗯,好茶!”
在品完这杯房妈妈特意调制的茶汤后,贺老太太的面上露出一丝惊喜。
“不柴不软,绵密香甜。”
“这茶汤,点的好!”
此世之茶,却是点茶法,倒不如后世之清茶,喝的更为干净纯粹。
“呵呵,那还有用你说?”
迎着贺老太太的赞叹,盛老太太却是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回了一句。
“茹安的茶艺那可都是跟着我学的!”
“我的徒弟,还能差着吗?”
因为是在同辈的贺老太太面前,盛老太太才会罕见放下姿态,像个小姑娘似的说话,毕竟,都是老姐妹了,说话自然是随意舒适了许多,没有旁人的那种虚伪。
或者说,亦可以称“那种虚伪”叫做礼数。
“呵呵,两位老太太说笑了!”
“我的这点儿微末手艺,又哪里能担得如此夸赞!”
听见二人夸赞自己,房妈妈倒是做作了一番,只是在口头上表示着拒绝,但她的身体却是显得极为诚实——笑咪咪的,嘴角不住地上扬。
“哈哈!”
“你这老家伙!”
“……”
瞧得房妈妈这般模样,两位老太太顿时也都是不由地哄堂大笑了起来。
“嗯哼?”
房妈妈心中得意,面上也是不由地布满了笑意。
不过,她的嘴巴却是闭得紧紧的,没有作任何辩解的打算。
一时间,三个加起来都快两百岁的老家伙却俱都是快活了起来。
良久。
待到三位老人玩笑过后,屋子里的氛围也是慢慢地打开了。
“老姐姐,其实!”
“我这次过来,是有句不情之请的话,要与你分说的!”
贺老太太是知道盛老太太个性的,所以她也没有多犹豫,而是直截了当地就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哦?”
听到这句话,盛老太太也不禁侧过头去,与自己身边的房妈妈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唰!”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二人似乎是交流了什么。
不过,迎着盛老太太的目光,房妈妈也只是冲着她笑了笑,面上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旁的却是什么也没有多说。
盛老太太挑挑眉梢,而后又不动声色地转头回去,对着贺老太太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都几十年的老姐妹了,咱们之间还说什么情不情的?”
“平白无故的,倒是叫人听见了笑话!”
“芸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芸娘,就是贺老太太的闺名,在她做姑娘的时候,家里亲朋都是这么称呼她的。
“老姐姐!”
听到盛老太太如此言语,贺老太太也是十分地“感动”,她“真诚”地唤了一声后,便是继续道:“那……既然如此的话,妹妹我也就直言了!”
这时候,贺老太太的脸上倒是真的有几分诚意了。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盛老太太的眼睛,语气变得极其地郑重。
“老姐姐,其实!”
“我是看上你们家的明兰了!”
……
甲板上。
明兰,小桃、丹橘、盛长权,以及贺弘文,五人依次坐在画舫船上的一边,各自提着一根鱼竿,默默地垂钓着。
不过,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所以他们分成了两个小团队,其中明兰主仆三人是为一队,而盛长权跟贺弘文却是一组。
而且,盛长权还是在离明兰她们更近的那边,彻底地将贺弘文与明兰她们三女隔开了。
隔得极开!
“弘文哥哥,你们家这次是准备在汴京城里待多久?”
抛下钓竿,趁着鱼儿还没有上钩的间隙,盛长权忽的开口问向了贺弘文。
“这个倒是还没确定,不过,最少也得两三个月吧。”
贺弘文一边笨拙地握着手里的鱼竿,一边回答着盛长权的问题:“因为从今年开始,祖母大人似乎就是有意要将京里的那些生意给交到我的手里。”
“所以,这次回京,我不仅是要将今年的账本全对一遍,就连以前的老账本也得重新梳理一遍,以免对这生意不熟悉,今后会被铺子里的那些掌柜们给骗了。”
“嗯?”
盛长权有些惊吓,不由地笑道:“这怎么可能?”
“他们还敢骗白石潭贺家?”
因为白石潭贺家的名头不小,他们家的白石潭书院那就更是出名,其中亦是出了不少的朝堂栋梁。
虽然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下了基层,当了偏远地区的小知县,但那也是一方父母官。
而且,这些人的品阶虽然不高,但数量却是极多,遍布了大江南北,他们能组织成的关系网自然也是不小的。
虽然不说这关系有多牢靠,但凭借着书院的香火情,那倒也是能出手相助一二的,故此,盛长权不认为这些掌柜敢欺骗贺弘文。
毕竟,能当上掌柜的又有哪个是蠢的?
他们自然也是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
“而且!”
盛长权继续道:“难道,他们不知道你家的背景,不知道你大伯父也是当官的吗?”
贺家目前最为优秀的则就是贺弘文的大伯父了,虽然不是京官,但品阶倒是与盛紘一般大小,已然是一方大员了。
毕竟,地方上的从五品可不是小官了,最起码,在当地那绝对是大人物了,更不用说,他还能凭借着贺家、张家的人脉关系,发挥出更大的影响。
太累了,明天再继续修改!(多谢大佬书```我的最爱、高义薄云天、淮夜的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