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对于陌生的粮种，他们不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
“这样做的风险极大，一年白干就意味着一家人要忍挨饿，这是寻常农户打死都不会做的事情。”
“即便这是朝廷的法令，即便给他们画一张粮食大幅度増产的大饼。”
“ー旦广大南方地区的农户不愿意，同时也不懂怎么去种植，即便各地官府强行推广，效果也会极差。”
说到这里，李世民已经差不多明白王兄弟所说原因的核心意义了。
在想了想之后，李世民试探性地问道：“所以秦驸马，你在这里种植占城稻，是在为将来大规模推行做准备？”
秦文羽笑着微微额首，这回他没表示诧异了。
自己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李世民能够联想到，这也是应有之意。
秦文羽想了想，开口道：“李侍卫，对于陌生的粮食作物，百姓们不懂也不愿意耕种。”
“所以在大规模推广之前，我先试种些，我就能够对种植这些东西有个经验。”
“每次发生变化之前，我都用纸笔记录下来，这样一季过后，种植占城稻的经验就能够记录成册了。”
“到时候，各地官府用记录成册的东西去宣扬，就比百姓一头雾水要好的多。”
“也能够最短时间内，令农户们接受这些东西。”
秦文羽记录成册，除了更加便于让世人接受之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研制出杂交水稻，甚至比杂交水稻更加牛逼的东西。
当然，这一点没必要对老李说，因为这個目标太长远了。
不是一下子能够实现的。
但是就凭刚才那一凿话，已经让李二陛下底听呆了。
好长远的眼光啊！这是已经考虑到了多年之后的情形吗？
按照李世民心里的估计，等到自家女婿真正入朝堂，然后再真正大规模推行占城稻的话，那最少也要个半年之久。
自家女婿这人还没进入朝堂呢，已经考虑到几步之外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就忍不住捂脸。
奶奶的！
这尼玛是真的杨眼光长远！
自己该搁这考虑怎么种植，人家就开始琢磨怎么顺利推广了。
在心中感慨了一阵子之后，李世民还是将思绪转到了秦文羽所说内容上面。
他摇头晃脑地是思索了几个时间，最后不由的点了点头。
诚如自家女婿所说，如果他能够按照这种占城稻的生长习性和特点，编撰一本记录各种手段和经验教训的书籍，那肯定会有利于稳定百姓们心中的不安定。
真要有这样一本经验书，只要各地官府出面进行宣读，在乡里村落之间进行宣传，那估计会有一部分胆子大的农户进行换种。
这样最多两个季度，就能够实现整个南方耕种作物的大换血。
如此对大唐王朝来说，可是一桩不折不扣的好事情。
在考虑清楚之后，李世民同样半着个身子，把脑袋探出去。
伸向了几株秧苗。
此时此刻。
这几株脆弱的秧苗，在李世民眼中简直和绝世珍宝没什么区别。
对于大唐帝国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宝物！
比寻常古玩字画，奇珍异宝，还要来的珍贵值钱。
若非是因为自己不能暴露身份，李世民都想要将这几株宝贝秧苗移植到宫里去了。
皇宫里条件优越。有上好的士壤和水源，还是绝对安全的场所。
说句老实话，比自家女婿这酒馆里稍显简陋的环境要好。
对于这几株宝贝秧苗，李世民现在可以说是紧张的栽种。
于自家女婿的酒馆后院，要是土和水源除了问题怎么办？
又或者被什么飞鸟给呱食？
被不知名闯进后院的人给破坏？
等等这些各式各都有可能危机。
因此李世民可以说是担心的很。
但是在隐瞒身份的前提之下，担心也没什么好办法。
科举考试不远了，到时候自家女婿就要准备入朝堂了。
自己还准备看看自家女婿，见到自己端坐在朝堂之上时，会是个什么表情和神态呢。
他还是要等等。
因为保护这几株秧苗，而导致身份提前暴露？
即便这几株秧苗都是国之重宝，那也是決不允许。
思来想去没什么其他办法之后，李世民只能长叹了一声。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地说道：“秦驸马，这几株占城稻的秧苗，你可千万要照料好啊，这可是事关我大唐前路。”
秦文羽干脆地点了点头，豪不迟退疑地说道：“这一点不用你说，我肯定比任何人都关心这几株秧苗，毕竟这不仅和大唐的前路有关，还和我本人的前途息息相关。”
“不过讲道理，种植在我这里，比种植在任何地方都要好。”
“毕竟整个大唐，也没几个懂行的人，即便天子的皇宫中，也不见得有人能玩得转。”
李世民默默点头。
这一点说的倒是对的。
要论对占城稻的种埴和养成，自家女婿堪称大唐最牛通的人物，自己还是不画蛇添足了。
“咱也没必要一直盯着这几株秧苗，让它们自己生长好了。”
“反正一时半会，看也看不出来个啥名堂。”
秦文羽在伸了个懒腰之后，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将李世民从观摩中惊醒过来。
听到秦文羽的话语，李世民觉得也是。
关心则乱，还是要有耐心。
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成的。
因此李世民族，随着秦文羽回到了酒馆的前厅。
坐下之后，李世民才想起自己中午饭还没吃。
先前都顾着吃冰棍，吃甘蔗，观摩占城稻，中午还点正餐都没吃呢。
因此李世民，对着秦文羽嘿地笑了一声。
“秦驸马，要不你给咱炒几个菜吧？我这还饿着肚子，快要体力不支了。”
秦文羽顿时赏了李世民一个白眼。
“嗯？你不说我还忘了，我自己都还没吃，还不都是伱突然蹦出来，硬生生岔了我的计划。”
“你搁这先坐着，我去后厨看看做点啥，今天整点好吃的。”
然后的一整个中午，加上半个下午，李世民和秦文羽是边吃边喝，还顺便谈天说地。
不过讨论的并非朝堂上的事情，毕莧近来大唐都挺安全的。
李二陸下关心感兴適的，反倒是大唐周边那些个国家。
原本他这位大唐帝国的天子，对于周边那些小国是不在乎的，很少往心里去想。
但是这一次占城稻的出现，才让李世民意识到了十分严重的问题。
即便是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国家，也有其独到之处。
很多国家的特产，都是大唐所没有，也从来没有重视过的。
这其中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但是以往都被忽视掉了。
现在李世民決定了，即便是这些小国家，自己也应该多加关注，要是有什么好东西，那自己应该不拘小节，通过国家层面，给大唐谋点福利。
而要论对天下诸国，天南海北最了解的人，非自己眼前这位女婿莫属。
就算那些行商，在各个地方行走商做买卖的人，也最多了解有限的。
一镇乃至一城。
但是这一点，在自家女婿面前不适用。
因为自家女婿的知识，那是广阔到无以复加，是难以想象的知识面！
自己身为皇帝，但是熟悉的任何人，在自家女婿的眼界面前，都要甘拜下风，被彻底完虐。
事实上也正如李世民所期待的那样，秦文羽对周边诸国的了解，比鸡胪寺文献中记载的还要详尽。
什么林邑国的象兵等等，让李世民是大开眼界。
两个人相谈甚欢，不过基本都是秦文羽在说，李世民就在一旁震撼和惊叹了。
这种交流之下，时间的流逝是异常迅速的。
一转眼就到了日落西山的傍晚时分，李世民看看外面的天色，这才像是意犹未尽一般站了起来。
学着王辰以往那般伸了个懒腰，李世民长出了口气。
“秦驸马，今天下午听的是真过瘾啊！可惜时间总是过这么快，要不然我还想留下来和你多谈一会儿才行。”
秦文羽却没有理会李世民，只是端起茶杯和茶壸，接连倒了三杯水喝完。
“李侍卫，你就饶了我吧。”
“你那哪叫谈啊，纯粹就我一人在这说了，搞得跟唱独角戏一样。”
“你是过瘾了，可我说的嗓子都要冒火了，这声音要是哑了，我可要你好看！”
听到秦文羽这么说，李世民脸上当即出尴尬的笑容。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秦驸马莫怪，我这人你也知道。”
“就是好奇心大，喜欢听一些这样天南地北的稀奇事，下次我给你带点礼物来，让你润润噪子。”
秦文羽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行吧，算你老李还有些诚意，礼物你看着送。”
“不过…….干万不要太贵，太贵的我可受不起哈。”
李世民看着秦文羽嘴里说着不要太贵，但神情就分明是在说，“有好东西，捡贵的送过来。”
不由的有些失笑。
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
还是熟悉的秦驸马，他立马在秦文羽肩膀上，轻轻地锤了一挙。
“你放心，咱老李什么时候小气过？到时候，礼物保证很好！”
“秦驸马，其他方面，你是比我强上一大截，，但是要论对值钱物事的研究，我可要自居在你秦驸马之上了。”
这老哥俩二人又说笑了一阵之后，李世民才道别了秦文羽。
他快步离开了酒馆。
只不过在走之前，李世民还顺帯着从秦文羽这儿子打包装了几根甘蔗，以及麻烦秦文羽临时调配了一桶可乐。
他自己皇宮里不缺冰，大块大块的冰块，但是一点也不少。
到时候把这些甘蔗和可乐之类的，往冰块里一丢，那想想都觉得舒服。
也只有到自家女婿这来，才能尝试一些新鲜的吃法。
到时候不仅仅是甘蔗，其他宫里有的水果，都可以尝试一波冰镇！
李世民提着些东西离开了之后，秦文羽把酒馆的前厅略微收拾了一下，然后跑到后院，大致上照看了一番秧苗。
接着动手搭了个简易的棚子，覆盖在上面，以免夜间殳有太阳的时候，却又有可能下雨把这些打坏。
都搞定了之后，他也干脆的把酒馆大门关上了。
信步离开了太平坊，往另外几个坊而去。
他准备到其他地方去买点东西，采购一些接下来很快就要用得上的必备之物。
而就在秦文羽和李世民老哥俩，各自散去，不久之后，整个长安城很快被夜幕笼罩，华灯初上。
由于井未实行宵禁，所以夜里整个长安城还算是繁华。
在太平坊东边的光禄坊，一座大宅子当中，也正在进着一场小规模酒宴。
小规模酒宴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程咬金，另外一个就是李靖。
这两位可都是大唐的顶级功臣，都是随着太上皇李渊，以及当今天子李世民，一起镇压四方打天下，建立唐朝的开国功勋。
虽然一个是武将，，一个是统帅，但私底下关系是非常好的，彼此间也算是非常热络的好哥们。
此刻酒桌之上，一边坐着五大三粗，如铁塔一样的黑刚程咬金。
另一边坐着的，自然就是声名赫赫的大唐军神李靖。
光从外貌上看过去，这两人的体型和气势，形成了画风迴异的对比。
程咬金那是体型壮硕如牛，光坐在那就跟一尊铁塔一样，无形中就能够给人带来气势上的压迫。
但他对面的李靖，却完全不一样。
和程咬金一比较，显得苗条多了。
当然这里说的苗条，并非是指那种瘦弱，而是身材比较均匀，既没有魁梧到吓人，又不会像被风一吹就倒。
那整个人看起来就相当挺拔，就类似于那种笔直的松树。
剑眉星目，气势不凡，和程咬金的虎狼之势对比起来，也是完全不落下风。
作为整个大唐的兵法高手，李靖在统帅能力上，可谓是一等一的强者。
这么多年为大唐出生入死，打了无数场硬仗，基本都是以胜利告终。
当然，也有过败绩，只不过相比于他无数场胜利的记录而言，极少数的失败，甚至可以忽略。“事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对于陌生的粮种，他们不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