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去?”姜章尧插话了,“去年生的病,一年还不好了?”
“是没有好,没有完全恢复么!”庄富生声音发颤。
“还要恢复?人家有的得肝炎三个月就什么活都干了!”姜章尧板着脸,态度不由分说。
话越说越真,庄富生常常经历这种情形,万万没想到的事,却正正落在自己身上了。他不再辩解,红着脸嘟哝着:“定我我也不能去!”
“什么?”姜章尧高声喝问。
这时,其他人的头都伸出来了,有的还出来打圆场。“富生,去就去吧,到时让姜主任讲一讲,能不能给安排轻一点的活。”老靳庚插话了。
老靳庚啊,你这讲的什么话?你不知道,安排轻活,到工地上有可能吗?
庄富生嗫嚅着,仍想说什么,但被乔得家的高声宣布的“散会”盖住了。
出得门来,一股冷风扑面,庄富生知道冷空气又要来袭了。天色阴晦,月亮被厚厚的云层盖住,不漏一点光,河坝头的路一点看不清。他平静一下,让眼睛适应,看得有点分明了,再慢慢走回家。
第二天一早,晒场上闹吵吵地,原来是队里安排秦大良,挑稻谷送公社粮站,将庄富生三个月的计划粮转到工地上去。
庄富生得知此事,虽然心下气恼,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奈只得去了。母亲知道情况,也明白说什么都没有用,宽慰富生道:“你先去吧,我在家慢慢想办法。真不行,再让人去换。”
不知梅姐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第二天也过来,她边帮庄富生准备行李,边嘱咐庄富生:“要自己养住自己,不要勉强:有情况,一定要找医生看的。”
庄富生默默点头,又走上出征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