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晚上发生的事情,何文慧苦笑着摇头:“妈,看你说的,我们已经离婚了,还吵得那么凶,我怎么会想他呢!”
于秋华表情沉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的了。
很明显,何文慧还没有忘掉那个该死的刘洪昌。
不过这也没关系,等到何文涛拿到刘洪昌的罪证,她就会跟刘洪昌正式撕破脸。
到时候,顺带着,她也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两人各怀心思坐在门口,看着逐渐落下的夕阳。
伴随着傍晚的到来,大院里也逐渐热闹起来,大人们放了工三三两两的打着招呼,孩子们放了学在大院里大呼小叫,空气中充满了生活气息。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
“哎吆,这不是文涛吗?怎么鼻青脸肿的,还被人用绳子捆着了?”
“哎,老乡,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要到何家讨个说法,大哥你知道何家住在哪里吗?”
“就在院子那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
隐约听到文涛的名字,于文华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喊道:“文慧,文远,你们快去看看,是不是文涛回来了?”
“哈,文涛就是厉害,这么快就拿到了大刘头的罪证!”
何文远异常兴奋,蹦跶着跑出了屋子,不过还没等她走几步,就看到一群身穿破衣裳的壮汉,押着何文涛从远处走来。
何文远愣了一下,看到何文涛,大声喊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能抓我弟弟呢!”
何文慧见此情形身体晃了几晃,差点晕倒过去,她就知道何文涛不是刘洪昌的对手,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搞这么大。
而何文涛见到两个姐姐,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了地,他趁刘长顺不注意,从刘长顺手里挣脱出来,向两人狂奔而去。
“妈妈,姐姐,救救我啊,他们要杀了我!”
“什么?”
屋内的于秋华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也意识到出事了,这会听到何文涛的喊声,明白何家遇到了麻烦。
她心思转动,很快便作出了决断,扯着嗓子冲外面喊:“大院里的大哥大姐们,今天我们老何家遭了难,还希望大家伙能出手相助。我当家的还在的时候,可是没少帮助你们,做人要讲良心。”
老何以前是机修厂的工人,为人热情,手也很巧,谁家的东西坏了,只要说一声,他就能给你修好。
大院里的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听到于秋华这么说了,那些站在旁边准备看好戏的住户们只能走上前,围了过来。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好事的,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比如二庆妈。
她现在巴不得何家倒霉,日子过不下去,然后她好让儿子娶何文慧。
那些社员们看到住户们都围了过来,虽然并不害怕,心中还是比较慌张的。
狗剩凑到刘长顺跟前,担心的问道:“长顺哥,这小兔崽子跑了,现在该怎么办?”
“怕什么?咱们站理,我就不信城里人就不讲理了!”刘长顺大眼一瞪,还顺便把袖子给挽了起来,“他们要是不讲理,那我咱们就让他们讲理,大家伙都把家伙什拿出来。”
“听到长顺哥的话了吗?”狗剩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听到了!”
那些社员们纷纷把随身携带的扁担,锄头之类的拿到身前,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这时候,何文慧已经帮何文涛解开了身上的绳子,正在小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文涛把自己被刘洪昌陷害,然后被社员们抓了起来,等一系列事情讲了一遍。
二庆妈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的,心中不由打起了歪主意。
这件事竟然是刘洪昌捣鼓的,如果现在她替何家出头的话,何家那不是得感谢她。
到时候,待这件事情平息了,把何文慧嫁到她家来,不过分吧?
二庆妈越想越兴奋,眼睛都开始闪闪发光了。
对于这帮子社员,她并不害怕,一帮子老实巴交的农民,还真能打人不成?
二庆妈跳着脚,跑到刘长顺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路。
“站住,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这帮人要干什么?”
二庆妈的出现让刘长顺有些摸不着头脑,人家何家的人都没站出来说话,你一个老婆子算哪根葱?
不过他还是好声好气的回答道:“大婶,那个何文涛偷了我们公社的东西,我们这次来是要到何家讨个说法的,麻烦你让到一边去。”
“让到一边?哼,我看你们这帮子人,就是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我可是告诉你们,有我二庆妈在,你们休想得逞。”
二庆妈拿定了主意,自然不会想让。
刘长顺没想到她会这么难缠,皱了皱眉头,扭头对狗剩说:“去,把这位大娘请到一边去。”
“好咧!”狗剩窜上去,抓住二庆妈的胳膊。
“哎呀,你要打我老婆子不成?”
二庆妈拼命挣扎,但是她怎么着也不是狗剩的对手,被摔在了地上。
二庆妈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了不得了,没有王法了,乡下的农民都能来打人了,咱们大院里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都不出来帮下忙!”
那些围观的住户们脸都黑了,他们迫于颜面和感恩老何,不得不站出来。
但是想让他们替何家出面,那是万万不行的,何家现在就是大院里的害群之马,他们巴不得何家遭殃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些社员也确实不像话,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冲进来找事,面子上确实挂不住。
想上去帮忙吧,又觉得打不过。
不帮忙吧,又觉得没面子。
就在他们犹豫万分的时候,于秋华站出来说话了。
她这会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全过程,知道一旦处理不好的话,何家这次真是要有大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