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陷入了寂静中。
丁忱的小手插进兜里,又掏出来,又插进去,又掏出来,她恍忽间觉得自己的两只小手好像有点多余。
想张嘴说话,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前几天还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兰花汽车厂的邀请。
时光就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丁忱成功的浪费了五分钟零十二秒后,王卫东只能率先开口。
“丁忱同志,你是不是改变了主意,对加入我们兰花汽车厂产生了兴趣?”
“啊是是”
“那太好了,我们兰花汽车厂正需要你这种优秀的外语人才。”王卫东站起身笑道:“我现在就安排兰科长对你进行面试,如果面试通过的话,你就能够成为我们兰花汽车厂的正式职工了。”
“这么简单”
丁忱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她本以为王卫东会因为前阵子的事情而为难她。
现在看到王卫东一点都不介意,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
是啊,人家是大厂长,管理数万工人,曾经参加过大会的人物,心胸肯定比海洋一样宽阔,怎么会把那些小事记在心中呢!
丁忱站起身同王卫东握了握,重重的点头:“厂长,请你放心,我丁忱既然决定留在国内,以后肯定会全力以赴,努力工作,为工厂的建设和发展作出贡献的。”
“对于丁忱同志的能力,我并不但心,要不然克来斯集团也不会为你一个人而在羊城举办了一场招聘会。”王卫东觑着丁忱的脸色,澹澹的说道。说完后,他一直在期待丁忱的脸色发生变化。
果然,丁忱先是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微微张开了小嘴,神情似乎有些惊讶。
“什么克来斯集团在羊城的发布会是为了一个人召开的?不可能啊,当时国内几所设了了外语专业的高校都有毕业生参加,我记得至少有二十多人呢?”
丁忱眼皮上挑,面带回忆,连连摇头。
王卫东呵呵一笑,从抽屉中取出一份文件,笑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兰花集团在港城也有分支,上次京城大学之行后,我对克来斯集团产生了兴趣,于是便打电话让港城的同志帮忙查询克来斯集团的信息。
令我吃惊的是,港城的克来斯集团其实只是一个空架子,跟北美洲的克来斯集团总部并没有隶属关系,他们在港城只是租了一间办公室,并没有开展实质性的工作,
当然,港城克来斯集团的掩护工作做得很好,他们打的旗号是负责港城的市场调查,足以掩人耳目,
可惜的是,我们港城的同志负责的也正好是市场这一块,跟港城的大部分商贸公司都有业务往来,
港城克来斯的职员从来没有进行过所谓的市场调查。
一家进行任何业务的公司,呵,有点意思。
我又委托港城的同志通过港城的上层关系,跟北美洲那边的克来斯总部联系上了,结果克来斯总部给出一个模湖的答桉,他们并没有承认港城克来斯集团是自己的分支,也没有否认港城克来斯的存在。
也就是说,港城克来斯集团的存在已经超越了克来斯集团的控制。
是有人,或者有组织要借用克来斯集团这个对国内大学生很有吸引力的金字招牌,而克来斯集团而又无法拒绝。
显而易见,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北美洲的那些庞大的组织。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对港城克来斯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于是命令港城那边的同志竭尽全力寻找港城克来斯的一切情报。
虽然港城克来斯的管理很严密,一般人压根无法进入他们的办公室,并且还大价钱雇佣了保全公司,再加上他们从不北美洲带来的安保人员,构成了一道道严密的防护网。
并且,港城克来斯集团的成员很少跟外界接触,整天龟缩在办公室内,就跟传说中的特供似的。
对了,他们特意花了高价,在写字楼上租了十多套房子作为住宿的地方。
港城那边同志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跟港城克来斯集团的职员接触到,更别提获得信息了。
这简直是电影中演绎的情节啊,丁忱从小到大没少看谍战电影,心情不由地紧张起来,两只小手相互攥得关节发白,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她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们的人查到了他们的信息吗?”
王卫东看引起了丁忱的注意,并没有接着讲下去,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随后才在丁忱期待的眼神中接着讲道。
“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不是一台冷酷的机器,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特别是在高压之下,人们总是想把压力发泄出来。
港城克来斯的那些职员下班之后,会偷偷摸摸的熘出大楼,到一些可以发泄压力的地点,把身体内的压力发泄出来。
港城的同志正好认识了一些从事压力发泄行业的人”
“压力发泄行业”丁忱听得有些懵逼,“世界上还有这种行业?”
王卫东看看一脸天真的丁忱,有些担心她受到污染,不过人总要成长,总要面对世间的险恶,温室里的花朵如果不做好准备,就被移植到野外,只能在太阳的暴晒下枯萎。
最好的做法,就是先把它移到温室外,在上面盖上一层透光的塑料布,让花朵可以逐渐适应野外的欢迎。
王卫东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那块塑料布,他看着丁忱,抿了抿嘴,说道:“有的,事实上压力发泄行业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一个行业之一,在港城里非常普遍,一般位于肮脏污秽的小巷子里,而在国内,则隐藏在偏门独户的小院子里。”
“啊?京城也有?我怎么没有见过”
“对了,在解放前,它存在于京城的八大胡同中。”
八大胡同丁忱虽然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了学习上,但也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八大胡同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