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剑仙,这是要与我问剑?”
闻溪冷冷出声,她与陆玄楼的那一桩荒唐事,瞒不过所有人,但知道归知道,说出来,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位老剑仙也不例外。
“一言不合就要问剑,你这丫头,怎么也成这般不喜人的模样呢?”
老剑仙说道:“我辈剑修练剑是为了不讲道理?也不知道是那个小畜生说了句性情跋扈,剑术绝顶,还说是老夫说的,让那些剑修没了规矩和分寸,诸事不分对错,只看问剑胜败。剑术高,道理就是对的,剑术低,道理就是错的。这种道理,老夫都听不下去,就别说规矩最多、最重的三教祖庭了,也难怪三教祖庭这些年不遗余力的压着剑修,不敢使我风流。”
“天下剑修,唯有你闻溪一骑绝尘,好不容易有人能跟在你屁股后头,倘若与你皆为道侣,其实也不算坏事。”
老剑仙意味未尽,意味深长说道:“剑道绝巅,风景极好,人间烟火,其实更好,可要说最好,还得是儿女情长。”
老剑仙年轻时候也是一位痴情种子,只爱温柔不爱剑。老剑仙这话,虽然是在指点闻溪,但更多还是伤春悲秋。
“我的事,就不劳前辈废心了。”
闻溪并不领情,却也不再提问剑一事。
“得得得,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老剑仙不再多说,看向身后的十数位年轻剑修,指着陆玄楼,笑道:“那小子旁如无人,目中也无人,显然没拿你们当根葱,谁去和他问剑一场?”
年轻人心气最高,最是听不得我不如人这番话,十数位年轻剑修齐齐起身,皆有递剑之心,然而不等他们出剑,就已有人出手。
“这些个臭道士,最看不得我辈剑修出风头。”
老剑仙嘀咕一句,随即指着十数位年轻剑修破口大骂,“与人问剑都要慢上三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狗屁的剑仙胚子,一帮丢人现眼的玩意。”
老剑仙骂的极为难听,是因为真的生气,而他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这些年轻剑修出剑迟了,而是因为有了他的提醒,才有递剑的心思。
大道之争,向高人论道,向高处递剑,该出手时出手,这是真正大风流。
战场之上,陆玄楼看着眼前的年轻道士,不禁坐直了身体,笑道:“问剑?”
“于你而言,是问剑,于我而言,是论道。”年轻道士和煦说道。
“都一样!”
陆玄楼点点头,目光缓缓掠过白圩山巅的那一道剑光,摇头说道:“我原以为会是剑修率先与我问剑。”
“没所谓!”
年轻道人笑道:“贫道让阁下尽兴就是了。”
都一样,是与谁问剑都一样,没所谓,是旁人都不值所谓。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