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过后,天地骤然安静,剑光散去,显露贺铭的身影。
而此时的贺铭,身上的肌肤一寸寸龟裂,一双手臂不知所踪,已经被剑光碾成齑粉,筋脉、骨骼也被剑光摧毁,好似一摊烂泥,平躺在地面上,不得起身。
而他的容貌像是苍老了几百年,眼神暗淡,满头长发也成灰白色,而后扑簌簌掉落。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在那广阔的平原上,陆玄楼欣长的身影,似乎一下子被拉长,变得高大无垠。
虽然黑衫褴褛,长发却是恣肆飞扬,累累的剑痕,滴落的鲜血,暴戾的杀意,让他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
好似一尊屹立于剑道绝巅的神神袛,剑挑日月,气压山河,要教世间所有剑修都抬不起头,也挺不起脊梁。
即便是陈砚秋这等存在,内心也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渺小如蝼蚁的惊悚敬畏之感,但仅仅一刹那,这一切的感知和景象皆消失不见,唯有肃杀之气,弥漫天地之间,浓郁的化不开,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陆玄楼收起剑阵,缓步向前,却好似一块万古不移的磐石,任凭大风大浪,也不曾撼动过他分毫。
陆玄楼停下脚步,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贺铭,目光冰冷,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我师尊是沧溟剑宗的轮回境剑仙,你可不能杀我?”
贺铭求饶说道:“我已经废了,就让我苟延残喘的活着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自己作得孽,得你自己来还,活是活不成了,但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陆玄楼俯下身去,低声问道:“小声的告诉我,还有谁参与了那桩血案?”
“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贺铭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激动说道:“杀了我,你就休想报仇,茶山镇的一千多村民也将死不瞑目。”
陆玄楼微微摇头,起身说道:“长了嘴,那就没有不开口的道理,且看我手段如何!”
镜湖听起来像个好地方,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国之阴暗出,多龌蹉之事,镜湖自然也不例外。
而镜湖武夫最擅长其实是刑讯逼供之术,手段极狠,毫无人道,陆玄楼很不喜欢,但曾经身为镜湖镇抚使,耳醺目染之下,也记住了很多,尤其是那些惨绝人寰的酷刑,更是记忆犹新。
陆玄楼以剑气凝聚刑具,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笑意,让毛骨悚然,惊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让你求死不能!”
陆玄楼冷笑说道:“但愿你有些骨气,不然很不尽兴。”
平原之上,骤然响起贺铭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起起伏伏,不是孤苦狼嚎,胜似孤苦狼嚎。
城头武夫看着陆玄楼折磨贺铭,惨绝人寰的手段信手拈来,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者,甚至有人跑下城墙,爬在角落,止不住的呕吐。
“这哪里是剑修?那怕是那些泯灭人心的魔修,也不曾有如此残忍的手段!”
然而,陆玄楼并不在乎,强忍着恶心,将那些记忆中酷刑一种又一种施展在贺铭身上,甚至不惜浪费灵药,让贺铭精神清朗。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铭气若游丝,精神却无比清明,痛苦源源不断的传来,让他的五官紧紧扭曲在一起,已经彻底没了人样。
“大裴王朝,还有大裴王朝,求求你杀了我吧!”
尽管贺铭已经将这句话重复了无数遍,可陆玄楼已经是不为所动,孜孜不倦的折磨着他。
“下辈子投胎,记住这个道理:机会,往往只有一次,若是记不住,那就多想想求死不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