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琛表情坚毅了起来,看向陈昆,直视我,崽种!
然后就这样向他走去,都要走到他眼皮子底下了还不停,陈昆也看着周世琛的眼神。
入戏吗,谁不会…
陈昆不小心退了半步,然后反应过来,直接给自己加戏,继续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护住自己,被六子步步紧逼。
周世琛虽然气势上很猛,但是眼神之间,仍旧很纯,正气凛然!
那种不屈于污蔑,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志士眼神。
谭嗣同说过,天下变革,无有不流血牺牲者。
现在,周世琛就是照这个演的,剧本也是照这个来的。
六子就是张麻子进城当县长之后,变革的流血者,牺牲者。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今天就吃了一碗凉粉,给了一碗的钱。”
胡万乐了,伸出手指,指着六子,他要报刚刚被带着张麻子思想,把他步步逼退的仇,他还想站回去!
“你给了一碗的钱,吃了两碗的粉,你没钱是吧,我帮你给!”
六子怒极了,掏出钱袋里的钱,撒下来。
“看见了吗,多少碗我都付得起,但是吃一碗粉就是给一碗的钱!”
“这么多钱,他到底是吃了多少碗粉啊,你早说不就得了吗,他要个公平,你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六子被逼的有些急了。
鲁迅在《长明灯》中说过:
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白便是一种罪过。
当六子孤身一人被为难时,他能做的,只有为张麻子的思想,粉身碎骨。
“你是一个恶人,比恶是吧,我比你还恶!”
然后,周世琛环顾四周,拿着伸缩刀,狠狠的往自己肚子里插去…
然后捏破肚子上的血包。
“今天我肚子里要是有两碗粉,我白死。”
“你要是肚子里只有一碗粉,我死!”
“要是六爷肚子里有两碗粉,我陪六爷死。”
“凉粉呢,太浅了,我看不见。”
周世琛继续往里使劲推了一下伸缩刀,然后,有挤破一个血包,直接崩出来了糖浆…
“六爷,佩服!”
“凉粉在肠子里,你得横着拉一下,才能让我看见。”
“六爷,让大家看看是一碗还是两碗,拉。”
武举人立刻在一旁起哄,把六子高高的“抬”起来了。
周世琛看向场外,举起了手,示意不能继续拍了。
“怎么回事?”
“导演,我这没血包了啊。”
“道具,怎么回事。”
这事真不怨道具,但是姜闻想赶人,和宁皓差不多的操作,周世琛只能陪着。
往肚子这里放血包,能放几个,就算是横着拉,我也不能从这头拉到那头啊,那不是把肚子直接全拉开了吗。
胃在左,肠子在中间,我也不能全拉开啊。
所以,顶多俩血包,不能再多了。
就是杨守成的脸色更黑了。
周世琛凑到陈昆身边。
“坤哥。”
“嗯?”
陈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然后,周世琛开始请教起陈昆了。
他的表演,让人感觉…
很霸气。
但是长相看起来却又很阴柔。
这强烈的反差感,特别是配合上演技,相当的出彩。
所以,这让周世琛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陈昆要是去演大太监,一定很牛批!
比如说,东厂厂公,司礼监掌印那种,皇帝面前阴柔低微,外人面前重拳出击。
和现在不就是一样的吗。
黄四郎面前极尽低微的态度,但是刚刚那一声“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喊的很霸气啊。
周世琛都感觉到了那种…
耳膜疼的感觉。
然后,两人有讨论了一下表演上的问题,比如说如果姜闻让他俩再演一遍,该怎么演的问题。
毕竟,再怎么样,电视剧都要保一条的,总不至于电影不用吧。
估计,也就是等到杨守成离开,然后两人把衣服换了才能再拍,因为衣服太甜了,都是糖浆。
“你小子怎么回事,这血包都能给弄错,是不是不想干了。”
道具低着脑袋,接受着训斥。
姜闻在一旁给他说着“好”话。
“这小伙子还是蛮不错的,知道我之前被禁导了,一直关心电影的尺度问题。”
道具欲哭无泪,我那分明是在周世琛面前说的。
然后,姜闻一转身,让他们几人继续拍戏。
周世琛拿着伸缩刀,往左一拉。
“六爷,碗!”
周世琛颤颤巍巍的接过碗,然后,镜头一转,身后立刻有人给他换了一个装满猪血粉的碗。
让杨守成都蒙了。
这剧组,这么能省胶卷的吗,那之前是什么情况?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是不是只有一碗!”
六子含着激动的心情,他终于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六爷,挺住,我去给你请医生去。”
然后,武举人一挥手,一大群围观的人立刻鸟兽虫散,这下,六子终于明白了。
但是六子不敢信,张麻子和他说过的,进城了就不一样了。
要堂堂正正。
要用惊堂木和枪杆子。
现在,却遇到这么些阴险小人。
颇为理想主义的六子有些难以忍受。
他只知道要追求公平,但是不知道追求公平的正确途径。
他把枪放下的太早了!
“别走,是不是只有一碗!”
然后,看向胡万。
“该你了。”
“我知道你只吃了一碗,你上当了。”
然后,胡万一声惨叫,姜闻闪亮登场…
周世琛顺势倒在他的怀了。
然后,想起来当时在京城,姜闻带头要看他身材,还伸咸猪手的模样。
表情更虚弱了…
“好,这段戏就这么一遍,过了啊。”
周世琛抻着手掌,特喵的煞笔道具,你们是加了多少糖,这么黏!
而道具…
不出意外,被杨守成带走了。
这不挺省的吗,这么长一段戏,一镜到底一遍过。
周世琛换了一身衣服,到了酒店的餐厅,看见了白栤和张墨坐在那对戏,这俩人的戏份,啧,一看就是姜闻拿出来应付杨守成的。
“琛哥,你来了。”
白栤见到周世琛过来,立刻起身,她之前去新少林寺的剧组,听说了周世琛的事,好家伙,这么顶,关系太硬了。
张墨也坐在一边。
整个剧组,就他们几个是年轻人。
周世琛坐下,招呼着服务员。
“来碗粤省肠粉,要两碗。”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