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财富”、“权力”在幺妹的认知中,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在见识到彭宽轻易就能掌控一个酒馆之人的生死和其府中一切吃穿用度之后,对这两个概念,便有了一个具体的体验。
不得不说,面对这样的体验,她彻底心动了。
对于幺妹的反应,彭宽没表现出什么意外,只是道:
“老夫不过过你一个机会而已。”
“知道,知道。”
幺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随后,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斟酌一下之后,直接问道:
“彭老爷,你为什么让人到处抓青壮?”
听到幺妹的问题,彭宽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
“你怎么知道各地青壮失踪之事?”
“真是你干的?”
“不是。”
“不是你,那还有谁能调动藤甲军?”
“你连藤甲军出动之事都知道?”
“连这你都知道,还说不是你干的?”
彭宽根本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说道:
“老夫也正在找这群人的藏身之地。
这么说,你知道他们在何处?”
幺妹想了想,点头道:
“在城外五十里外的荒山中,许多人被他们带去之后,有‘五圣教’之人出面,施法让他们全都消失了。”
“五圣教的果然直接参与了此事么.....”
彭宽如此自语一句之后,又对幺妹道,
“你这个消息很重要,对我很有用。”
“这么说,你有人背着你在做这些事喽?”
“也不算完全背着,藤甲军的调动,自然是瞒不过老夫的。
只是这支军队没有掌握在老夫手中而已。”
彭宽随口解释一句之后,再度问道,
“还有其他消息吗?”
“没了。”
“现在你们可以自由行动,想做什么都可以。
若是没有住处,可以将此处当做住处。”
说完这些,彭宽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网兜,内中有一只被网住的“知更鸟”。
“这是你们养的鸟吧?要注意看好,不要让它跑了。”
将“知更鸟”递给幺妹之后,不再多言,带着一众手下离去。
待其离去之后,幺妹看向网兜之中的“知更鸟”:
“蔡大叔,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出去探听消息吗?
怎么被人给抓了?”
“我是去探听消息的,谁知刚到土司府正堂,就被牌匾上的光扫下来,又被门口的石狮子压住,就被抓起来了......”
“知更鸟”颇为委屈的说着。
这种地方,对他这种妖怪来说,还是太凶险。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顶事,幺妹也是无奈,只能将之从网兜中取出,放回笼子里。
随后,幺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以手扶额道:
“完蛋,上当了!”
四哥见此,有些好奇道:
“上什么当了?”
“彭老爷不是完全掌控南州,现在情况不对,我们和他为伍,恐怕要受牵连。”
四哥闻言,有些搞不懂:
“彭老爷是土司老爷啊,他不就是最厉害的吗?”
“可是最厉害的藤甲军却不听他的,而且五圣教好像也不听他的。
我们却被迫跟他站到一起,不是上当是什么?”
不得不说,幺妹很会抓住问题关键点,通过方才对话,便猜到许多事。
四哥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知道情况不太好,当即又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幺妹思考一下之后,拍手道:
“我们初来乍到的,现在出去很不安全,先留在土司府。”
说着,找来府中之人,问其要来有关于南州城中土司老爷和贵族老爷们情况的书籍。
不识字的幺妹只能拜托“知更鸟”帮着读上面的内容。
连一只鸟都识字,自己却不识字,这更加加剧了幺妹想要读书识字的念头。
通过这些书上所记内容,幺妹终于对南州城中各大贵族老爷们有了一个大概了解。
现下势力最强的在明面上看还是彭宽,南州有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三大军事机构中,最强的藤甲军隶属于宣慰使,目前不在彭宽的掌握之中,而是在大贵族饶家手中。
好在,宣抚使、安抚使下的军队都在彭宽掌控中。
另外,目前支持彭宽的贵族数量,也达到六成。
“五圣教”则没有公开倒向饶家,最起码明面上还是奉彭宽为土司老爷的。
目前情形,在纸面实力上来看,双方其实完全有的打,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
随后,还有一张记录几日酒馆之事调查的情况说明。
经过彭宽手下的调查可知,很大程度怀疑下毒之事是“五圣教”的手笔,而且背后也有饶家从中插手的迹象......
听完这些内容之后,幺妹算是对南州城内情况有了个大致了解。
也明白,现在对彭家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饶家。
而双方争斗的根源,则是对中原的政策。
彭家先祖本就是因战乱自中原逃难至此的,目前对中原的政策是大力引进中原各种文化器物等,逐步以中原制度取代土司制度,争取完全融入中原。
这也是如今城中之人以着中原衣衫为荣的源头所在。
而以饶家为首的贵族老爷们则比较排斥完全与中原融合,希望继续保持相对独立性,维持现行的土司制度。
“彻底融入中原......”
幺妹自语着琢磨此事,目光不由看向正凑在一起看书的夜明两人。
别的不说,这两位中原人给她的感觉当真是相当的高大上,那种不可捉摸的风格简直不要太吸引人。
“要是完全融入中原的话,那我岂不是也可以成为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