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自小是作为大家闺秀培养的,不但能识文断字,还能写诗作画,是个妥妥的文化人。
在这种问题上,文化人显然更容易钻牛角尖。
尤其是对于她来说,必须要认定一种古礼才行。
可是,她却卡在这一步。
因为,她的目标虽然是复兴古礼,可说到底,没有明确到底要复兴成怎样。
要是让随便选一个,那是不可能的。
天理之选用,岂可儿戏?
纠结中的赵玉婉感觉自身道理似乎愈发不稳,连带着周围方才布下的规矩束缚都开始大量破碎。
没一会儿,她先前所布一切束缚,竟然都已经消散。
而她自己也有一种头痛欲裂之感,忍不住在轿中捂着头。
在脑海中,似有一道又一道规则在对碰,相互争执着,想要做那个唯一的规则。
而赵玉婉无法决定到底该那一条规则,迟疑不定之下,只觉头疼愈发严重。
而在她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可见身上与天道相连之气机,正在剧烈晃动,似乎也受到极大影响一般。
在其难以理清一切之时,一直于暗中观察的旱魃见此,意识到情况不妙。
它来找这位,可是要利用其能力对自己进行帮助的。
岂能看着其这般陷入自我毁灭一途?
便见旱魃立即聚集旱气,霎时在村庄上空化为一张巨大狰狞面孔。
这面孔对着下方众人吹出一口旱气。
众人立即感觉热风吹拂,皮肤干裂,全身缺水,难受无比。
在生存本能的催促下,一群人做鸟兽散,外出寻找水源救命。
赶走众人之后,旱魃再看向轿子,运法大喝一声道:
“停!”
这忽然一声吼,直接让轿中的赵玉婉身躯一震。
也是这一下,让其头脑中无数纷乱的规则忽然定下来。
其中一道规则正好被选中。
随着一道规则被选中,其他规则便如斗败的公鸡一般,有些不甘的散开,再没有继续争斗。
而赵玉婉的面色也好了些,感觉头痛的情况在好转。
只是当她感知一下这被选中的规则之后,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
没想到,这被选中的规则,竟然是还在上古之前的原始规则。
那时的男女,都是衣不遮体,裸身相见......
“啊!!!不,怎么能是这样的规则!”
赵玉婉自小学的就是三纲五常,《女德》、《女戒》之类,如何能接受这样的规则?
“不,不行,这不行!”
无法接受这个规则的赵玉婉强行撼动其被选中的位置。
只是被选中之后,并没有那么容易动摇,只是一晃。
但这也让方才被迫放弃的其他规则感知到机会,一同围拢过来,攻击原始规则。
原始规则毫无疑问是众规则中最简陋,最弱的。
很快就被打败,从选中位置退下来。
众多规则再次陷入斗争之中,赵玉婉又有些痛苦的扶着头。
旱魃见此,狰狞难看的面孔上浮现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当即想要再施法喝止一次,帮对方再做一次决定。
只是这次还不待它发力,就听到一人有些玩味的笑道:
“我就说今日为何事情有些反常,原来是尊驾忍不住,提前出现,想要出手!”
听到这声音,旱魃面孔神色有些难看,转头看过去。
发现来者正是夜明带着两女及一大票阴差。
夜明看着这位的状态,神色一动道:
“看样子,你现在随时可以显形。”
旱魃闻言,并没有显形的打算,只是道:
“凡吾降灾,都是顺应天机变动形式,并非突发奇想。
延化府本就该有半年旱灾,莫非城隍大人打算逆天行事,阻挠于吾?”
“尊驾不要误会,本官无意逆天而行,只是单纯的在履行城隍职责,除灭妖邪而已。
至于除掉尊驾之后会如何,那是人间管理者的事,与本官无关。”
“阁下倒是很会找借口,只是眼下吾不显形,便是汝等,又能奈我何?”
对于旱魃之言,夜明笑道:
“你不主动显形,本官的确没有好的方法。
只是你现在不显形,尝试最后一搏的话,恐怕就没机会了。”
这话让旱魃有些不安起来,只是一时不知原因所在:
“什么意思?”
“既然你的旱气遍布延化府及周边地区,那不妨现在施法查看一下各地的情况。
想必,你会选择主动显形的。”
反正自己没显形,现在不过一点旱气组成的虚影,就是被对方击散也无所谓。
旱魃略一思量,决定按照夜明所说,试一下施法查知各地情况。
结果施法一看之下,却是大惊失色。
原来,不知何时,竟然有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被运送进延化府中。
这些运粮到来之人,并无统一特征,有的是商会,有的是达官显贵,有的是地主富户......
且运来的粮食也是各种各样,大米、小麦等各种东西都有。
只是,这些粮食,仅仅粗略一看,加起来都有近十万石,后续还源源不断有粮食运来。
看到这里,旱魃也是慌乱起来,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当今时节,你们怎么可能有渠道弄来这么多粮食?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