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鼓乐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乃是一支威武煊赫,气势不凡的军队。
这军队,一个个都是身披战甲,身强体壮,其中有人抬着一个巨大的“应龙”铜像,为首者则是身着上古人皇服饰。
夜明见此,顿时乐了。
这不是江应民和“定袁军”吗?
居然用这扮相返回,就不怕激怒这大家伙?
可以看出来,正在驾云缓缓而来的江应民等人也是很怕,许多甲士盔甲下的面容,都满是紧张。
原本正有些无聊蹲在水中的无支祁察觉动静,抬首看去。
一眼就见到做“人皇”装扮之人。
本以为其会大怒,不想,却是下意识缩一下脖子,不敢出声。
又见那“应龙”铜像,更是恐惧,连连后退。
没退两步,就被锁链扯住,没法再退。
无支祁吓得蹲在水中,以手掩面,畏畏缩缩,全然没有先前那般张狂姿态。
原本心里没底的江应民见此,信心大增,向“定袁军”统领眼神示意。
做“人皇”打扮的统领微微点头,手势一变。
后方立即有甲士上前,持刀枪盾矛出列,跳起战舞,呼和之声不断,且用的还是人族古语。
那无支祁见到战舞,闻听战音,大为惊惧,身体后缩,寻到地渊,就往进钻。
这让江应民、定袁军都是大松一口气,跳舞的军士们见此,更是卖力跳起战舞来。
无支祁见此,更为恐惧,加速往地渊中退缩。
这时候,先前一直对无支祁崇拜无比的狨猿见此,顿时大怒,就打算揭穿江应民等人的手段。
“先祖,不可,他们是在”
话音未落,狨猿便喊不出来。
在他面前,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年突兀出现,且一根手指已经点在他的眉心之上。
狨猿见此,有些惊恐的咽一口唾沫,再不敢言语。
拦住他的自然就是夜明。
见狨猿不再出声,夜明收回手指。
而在他收回手指的瞬间,狨猿忽然深吸一口气,就要大喊出声。
只是不待声音发出,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声。
狨猿的叫声没有发出来,只是面色痛苦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在其胸口处,赫然有一节木棒凸出。
目光勉强看向身后,竟然是吴猴的木棒不知何时已经从背后将之心房洞穿。
狨猿口中发出“嗬嗬”之声,鲜血长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吴猴可不会给他机会,猛的抽出木棒,又是照着其头颅一棒打下去。
这一下,直接将之头颅打爆。
其与其他猴子并无区别的脑,崩炸四散。
无头的尸首轰然倒下
那边“定袁军”不断跳战舞,敲战鼓,古语呼和之声不断。
被这场景吓到的无支祁已经完全回到地渊之中,很是自觉地施法,汇聚无数泥土沙石,将地渊上方填平
江应民并不放心,害怕无支祁会忽然杀出,命“定袁军”分成三组,日夜不停在填平的空地上跳舞。
而那无支祁,不再有任何动静发出,好似先前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
见这场大难终于平息下来,江应民长出一口气。
目光扫过几乎空荡荡一片的界海湖,见众水族十不存一,湖底建筑无一完好,一时间,心中苦涩无比。
吴先生见危机解除,也是躲在地上大口喘气。
不同的是,他眼中的神采,始终都在。
倒是夜明,目光有些稀奇的打量着吴猴,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吴先生见此,不由问道:
“善缘公子,猴儿有什么问题吗?”
夜明有些奇怪的收回目光,笑道:
“奇怪,难道是我算错了,这小家伙应当还有一劫的,此劫之后,才算是彻底蜕变。
为何”
吴先生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出现这种表情,不知为何,他反而觉得这样才更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
想想也是,若是世事都能全部提前预测,那也挺无趣的。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总是有变数存在的。
夜明也是一笑道:
“罢了,错了就错了,这样也不错。”
吴猴不太明白夜明说的什么,只是挠挠头,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挺满意的。
随后,吴猴又看向吴先生,缓缓开口道:
“吴吴”
显然,此时的吴猴已经炼化喉咙横骨,可以口吐人言。
只是目前看来,还是需要多练一练说话。
对此,吴先生倒是相信,以吴猴的悟性,很快就能掌握。
夜明暂时不管这事,一纵身,出现在江应民身边,笑道:
“水君,恭喜,恭喜。”
“何喜之有?”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这水府,可以彻底翻新,照着你想要的形制来建,这还不是好事吗?”
“哎~~算是吧~~~
只是可怜我界海湖无数水族,这次全都做了这魔神的腹中餐。”
“水君愿意抱着赴死之志回来对抗这巨怪,就已经算是对得起这界海湖水族,对得起这里万千百姓了。”
听夜明说这个,江应民又是一叹:
“早知道这巨怪如此害怕昔日禹皇军队,就该早点儿折返,而不是待其平静之后才出现”
说到这个,江应民还是有些自责的,认为自己对时机的把握还是不到位。
夜明则是笑道:
“水君当时也不知这法子效果到底如何。
再说,万一这怪发怒时,就是六亲不认呢?
那贸然出场,反而可能全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