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瞎子的卦越来越灵了,和前几天相比,基本一算一个准,大家伙儿的的大小事问他,都能得到个准信。
最与众不同的是,这瞎子算命不说那些云里雾里听不懂的话,每一句都浅显易懂,哪怕是不识字的村人,也都听得明白。
这天,瞎子下午算完了卦,打算离开,却被一个神秘兮兮的汉子拉住了。
夜明见这汉子,顿时乐了,这不是庞渊吗?
他也来算命?
“瞎活神仙,你能帮我算一下我的冤屈何时可得洗刷吗?”
庞渊有点鬼鬼祟祟的瞄了一眼祠堂方向,悄悄问夜明。
“问就问,为何这般鬼祟?”
夜明明知故问。
“实不相瞒,小人与另一位神仙也有点交情,只是他不管小人冤屈。
小人只好来求您了,但又恐那位怪罪”
庞渊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既然他不管你之冤屈,自然也不会过问此事,你可将冤屈于我道来。”
“是,事情是这样的”
庞渊原本是边境陈州一支军队的百夫长,边境之兵半年未发粮饷,不少军士哗变,有的营为了维持生存,竟劫掠起周边城镇来。
他们所在营的将军不忍如此,带着兄弟们耕猎为生,勉强度日。
谁知,有一队人在耕种时,被另一营的军士当做农夫,被“借”了头颅,拿去领赏了。
他们将军得知此事,大怒,带了几人就去对方营帐理论。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不久,他们营就莫名背上了哗变叛乱的罪名,遭到了屠杀。
主将不再,一群断粮许久的人,如何是其他营的对手,几乎被杀光。
只有如庞渊等少数几人杀出重围,得以活命。
但没想到,直接因此上了朝廷的通缉榜,成了逃犯。
庞渊一路潜逃,进了平州,在延化府差点被当地府兵、衙役杀死,最后得神仙出手相救,这才活下来。
“活神仙,你就帮我算算,我何时能洗清冤屈,为我营中兄弟沉冤昭雪。”
庞渊说到这儿,一个大男人几乎哭了出来。
夜明试着用龟甲占卜了一下,发现这一次占卜遇到的阻力极大,被占卜的对象似乎有强大气运护身。
最终,只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
“事在人为,人心散尽理自明。”
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庞渊有点不太懂,琢磨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
“谢谢活神仙,我明白了”
???
夜明有点不明白他明白什么了,他自己都没看明白这一卦是个什么意思。
庞渊谢过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放了一粒碎银子在夜明面前,就这么走了。
这算是夜明这段时间以来,挣得最多的一笔了。
不过夜明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思考刚才那一卦的启示是什么。
很快,夜明就决定,先不想了,对方有气运在身,以自己现在的占卜之能,恐怕无法参透什么。
还是继续练习占卜吧!
七月十五,又是一年中元节。
夜明在前一天晚上就以本体形态寸步不离的守着文小姐,帮她吸收暴涨的阴气。
难得绿衣没有和他吵架,而是全身心的关注文小姐的状态。
有夜明的帮助,文小姐安然度过了又一岁生辰,步入十四岁。
夜明也感觉修为上涨不少,再有一段岁月的修行,就可以考虑凝聚护身魔气,抵御阳光照耀了,到时就能在白天随意浪了。
和文小姐一起过完生辰,夜明决定次日启程,踏上寻找三尸之气的旅途。
对于他的离开,绿衣举双手双脚赞成,文小姐总有些不舍,但没有太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依依送别。
出了村,夜明从万两袋中取出杨鹿鸣的身体,“砰”的一声,脸先着地。
夜明一点儿不在乎,钻进了身体中,翻身站起。
夜风习习,夜明已经能够勉强依据风声和响动来判断周围的景物了,但还是离不开一根竹棍探路。
一手竹棍,要是再来一只破碗的话,那这个乞丐就做得很彻底了。
用竹棍敲敲打打走了一阵,旁边林子里忽的窜出一只野猫,野猫口吐人言道:
“主人,我来了。”
夜明点了下头,问道:
“可能看出我的破绽?”
“要不是确认我的一魂一魄在您身上,我都不敢上前相认。”
这野猫自然是泪玲,她也没想到这老魔这段时间又弄了一具完美肉身出来,根本看不出破绽那种。
虽然不知这老魔打的什么主意,但泪玲本能觉得没好事,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你我同行,一明一暗,你可愿意?”
夜明用竹棍摸索着前行。
泪玲当然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
“我愿意,能够追随主人,是我的荣幸。”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扔下我这么个可怜的瞎子不管!”
夜明觉得自己的人格魅力不要太高!
泪玲:
一路前行,夜明总是跌跌撞撞的,摔了好多次不说,有几次差点掉河里、掉坡下。
泪玲见此,暗暗祝愿,希望夜明就此淹死、摔死。
可惜,祸害遗千年,像夜明这种大魔头,更是不可能轻易完蛋。
泪玲的“美好祝愿”没能实现。
又一次爬起之后,夜明皱了皱眉,自语道:
“这个不行,太耽误赶路效率了,得找个脚力才行。”
说着,转头“看”向了泪玲的方向。